一覺過後消失了,我又重新跑到了門外,扯著嗓子對著狂風大雨呼喊著我阿媽,我喊道:“媽、媽,你在哪!”
喊了好久,沒有人回應,雨太大我出不去,屋子裡頭又有棺材,我不敢進去,我只能在屋簷下面蜷縮著。忽然間,我聽到屋外有響起了嗩吶聲,接著還有“咣咣”得敲鑼聲,我睜開眼睛,外面有幾個黑乎乎的影子開始慢慢向這裡移動,他們的嘴裡念著又長又慢的經文,那聲音好像是唱戲的,有旋律也有調子,但我根本聽不懂。
那些人好似穿著厚厚的黑衣服,從頭包住腳,也看不清長什麼樣子。領頭的人手中還拿著一根杆子,杆子上頭飄著一張黑色紙做的小旗子,我當時還納悶,這麼大的雨,為什麼他那小旗子沒有打溼呢。
那些人快要走進屋子之前對我看了一眼,我嚇得轉把頭一低深深埋進了自己的雙腿,有一種深深的恐懼感開始在我腦海裡蔓延,這種恐懼感超過以往任何一次我見到髒東西。又過了一會兒,我偷偷把頭微微抬了起來,看到那些黑衣人們吟誦著經文已經開始往外走。黑暗中,一個響雷炸起,“嘩啦”一道閃電劈過了大半個天空,也照亮了大半個村子。
趁著這道光,我看見了!我看見了那些黑衣人的肩頭扛著一口漆黑的大棺材慢慢消失在了遠方。而棺材的頂端還坐著一個少年,他還跟我搖了搖手,似乎是在告別。我覺得那個少年的模樣很是熟悉,但我缺想不起來他是誰,那個少年的模樣一直在我腦海裡盤旋著,盤旋著……
突然間我就明白了過來,那個少年不就是我自己嘛!
我“啊!”得一聲尖叫,接著“咣”得一聲,我坐的椅子往後倒去,然後我便醒了。周圍的人帶著笑看著我:“這孩子睡著了。”“小憶啊,昨晚是不是做賊去了啊。”“老夏家的兒子。”
我揉著自己的後腦勺,那地方已經起了一個很大的包,剛才是一個夢嗎?我趕緊轉身進去找阿媽,並要求她跟我一起先回家,我一分鐘都不想繼續呆在這裡了,這裡讓我覺得非常的不安和焦躁。
但是阿媽說外面雨太大,她也要等阿爸回來,還讓我別瞎吵吵。我沒辦法,只好繼續回到原來坐的那張椅子上,但是才坐下,我的眼皮又開始不聽話了。我不停的告訴自己,不能睡,不可以睡,但是心中就像有魔似得讓我又閉上了眼睛
第三百五十九章:局中局(一)
我突然覺得有人在拍打我的臉,條件反射般的我抓住那隻手,睜開眼一開是渾身溼漉漉的查文斌。
查文斌的身影有些孤單,我問道:“叔,你來了,我爸呢?”
“你爸他們避雨去了,你怎麼睡著了呢?”他依舊對我笑著,可是我能看得出這笑容背後隱藏著的那股落寞。
我看了看四周,人來人往的,有些認識查文斌的人都在和他打招呼,我知道這回不是在做夢了,我想跟他說剛才的事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不知道,坐下來就想睡。”查文斌拍了拍的頭準備轉身進去,我頓了頓繼續說道:“叔,我剛做了個不好的夢。”
查文斌停下身子看著我說道:“眼睛看見的有時候未必是真的,夢到的東西有時候也未必是假的,忙完這幾天後,你跟家裡說一聲,就說去我那住一陣子,剛好跟河圖可以搭個伴。”
我點點頭繼續問道:“那我剛才夢到的是真的嘛?”
查文斌沒有回答,只是笑笑,從他那略帶苦澀的笑容中,我想我已經知道了答案。
對他那套東西,其實我是真的不怎麼感興趣,不然他收的第一個徒弟肯定是我。很多年後,河圖也是這麼跟我說。那是在外公的葬禮河圖對說我的,他說我的道緣比他要厚得多,只是我畢竟還是走了一條和他不同的路。我曾經問過河圖做道士的感覺如何,他笑笑說他跟師傅不一樣,他現在只是替人看看風水,連命批都很少下,只丟給我一句真要做道士其中的兇險不是誰都能扛過去的。
道士是一個很傳統也很古老的職業,每個人入這行的初衷也不盡相同,所追求的東西同樣也不同。查文斌這種道士是極少見的,他有真本事,也有真傢伙,但是他既不住道觀,也不收香火,融入百姓生活卻又和我們隔得很遠,大有那種小隱隱於林,大隱隱於市的味道。
他的到來讓躁動的人群稍稍有了安靜,人們給他讓開一條路,我也跟著鑽了進去。外面的雨實在太大了,想要清場這麼多人也沒地方去,查文斌環顧著四周看熱鬧的村民們只能先叫來管事的,連同我在內所有的人都被清理出了這個房間。
貨郎哥的臉色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