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南挖礦,不能看著他挖出第一捧劫灰,我不甘心。”
薛青府又問道:“閣主到了嶺南之後呢?”
蘇雲目光從文武百官和帝平的臉上掃過,只見眾人露出希冀之色,他不禁哈哈大笑,朝堂之中所有人也附和著笑出聲來。
過了片刻,蘇雲笑聲落下,道:“到了嶺南之後,我便護送士子前往海外求學。”
薛青府放下心來,笑道:“祝閣主一路平安。”
溫關山也道:“閣主一路順風。”
帝平從龍椅上起身道:“好走。朕不遠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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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雲轉身離去。
薛青府向溫關山道:“裘御史力推變法,朝野之中敵人極多,若是有人在路上襲殺裘御史,恐怕會惹惱了蘇閣主。若是路上出什麼岔子,蘇閣主恐怕便不願意遠走海外了。”
溫關山會意,笑道:“薛聖人放心。我自會派人一路相隨,保護裘御史安全。”
薛青府笑道:“我也是。”
兩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各自站起身來,向金鑾殿外走去,對文武百官和皇帝視而不見。
溫關山牽著狗,與薛青府並肩站在金鑾殿前,看向元朔大好江山。
“這江山,盡在你我師兄弟的腳下。”
薛青府道:“師兄,我們便以此為棋局,決出勝負雌雄!”
溫關山看向遠方,只見東都陽光明媚,而遠處卻烏雲漸起,雷霆交加,悠然道:“天下英雄,你我而已。但可惜,勝利者只能有一個。”
金鑾殿中,帝平面色陰冷的看著他們,卻無人在意。
嶺南,多山嶽,森林,蛇蟲遍地,草木幽深,妖魔橫行,與天市垣一樣,都是蠻荒地帶。
只有那些犯了大錯,被流放的官員,才會被髮落到嶺南。
至於發落到嶺南挖劫灰,那就更是苦差事了。
裘水鏡掌權的三個月裡,朝廷之中便不乏有被貶到嶺南挖劫灰的京官,這些官員挖劫灰之餘,最大的樂趣,便是猜測裘水鏡何時倒臺,也被貶到這裡挖劫灰。
這一日,嶺南劫灰廠張燈結綵,被貶的官員們掛起彩旗,敲鑼打鼓,彈冠相慶。
“天可憐見!聖上英明,發現裘賊弄權,終於將老賊貶了!”
“裘老賊也被送到咱們這兒挖劫灰了!”
“老夫見面,當吐他三鬥濃痰!”
……
道聖和聖佛也在劫灰廠挖礦,兩個老頭各自揹著竹簍,面如黑炭,拄著柺棍從礦洞中走出來,向那些官員們打探訊息。
道聖驚訝道:“蘇閣主還是有本事,居然保下了裘水鏡,老道還以為裘水鏡會死在朝堂上呢。”
聖佛讚道:“手眼通天,不愧是通天閣主!”
六月十三,清晨,燭龍輦駛出夜色,駛入嶺南城。
蘇雲推開車窗,看著朦朧的清晨霧氣籠罩下的嶺南,又看了看病榻上的裘水鏡。此時的裘水鏡在侍女少英的照料下氣色好了許多,只是他的道心理念破滅,有些頹唐,眼窩深陷下去,消瘦很多。
裘水鏡的眼睛還是一個正常,一個全黑,顯然沒能從入魔中恢復過來。
蘇雲也不知此時的裘水鏡內心的真正想法。
他掀開裘水鏡的衣襬,只見衣襬下空空,只有兩條嬰兒般的腿腳。
“先生的兩條腿想要完全長出來,須得養個三五月。”
蘇雲檢查一番,道:“不過先生放心,肯定能長好!”
裘水鏡目光幽幽,看著窗外,只見燭龍輦駛入城中,速度越來越慢。他的造化之術雖然不如薛青府,但也是非同小可,洪爐嬗變中蘊藏著很深的造化之術。
蘇雲能夠變化成神魔形態,一半是蘇雲記憶裡藏有魔神,又有八面朝天闕,一半則是靠修煉洪爐嬗變參悟出造化之術的作用。
此時,蘇雲的右臂也沒有完全生長出來,只長出一條像是三四歲孩童的右臂和右手,比左臂短了一大半。
裘水鏡政敵頗多,這一路來,他們屢遭兇險,但一路上都有強者守護,根本輪不到他們出手便化險為夷,想來是薛青府、溫關山派人保護他們的緣故。
終於,燭龍輦駛入嶺南城驛站,停頓下來。
侍女少英打算攙扶裘水鏡,裘水鏡抬手,縱身從椅子上跳下,個頭只到少英的腰身,邁著小短腿向外走去。
蘇雲連忙跟上,道:“我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