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像上,有幾行字。
“愛女芊芊。”
“最憐嬌嬌女,心頭骨肉牽;自幼號良才,容顏賽天仙;一朝風波起,攜劍下天南;江湖多鬼蜮,折翼白雪山;一朝音容杳,埋首在人間;血肉育幼苗,丹心譜新篇;百年不復回,只在鳳凰邊;幼鷹沖霄起,桃李遍地歡;日日心中念,夜夜魂夢牽。若有輪迴意,再續來生緣。”
兩人輕輕唸誦著,仔細咂摸滋味。
這首詩的辭藻相當一般,遣詞造句甚至可以說是粗糙;平仄更是多不規範。
但其中流露出來的濃烈感情,卻是一眼可見,入心入魂。
只要知道此事此人的人,在看到這首詩的時候,無不為之動容。
“這是我女兒的畫像……畫,是我畫的;詩,是我寫的。”
呂迎風看著畫像上的女兒,眼中一如往昔般的充滿了寵溺:“芊芊出事的時候,我還不會作畫……聽人說……如果畫入聖道,言出法隨,一筆畫去,可令畫中人重返人間,再塑血肉之軀……”
“老夫……於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苦苦修煉畫道,迄今已經接近百年……”
“總想著,什麼時候畫出來自己的女兒,能讓她重新健健康康的嬌憨可愛的活過來,再摟著我的脖子,叫一聲爸爸。”
“她在鳳凰城執教,我一直都知道,但是……她修為盡毀,容顏蒼老,求我不要去看她……一開始還能偷偷的去看兩眼,到了後來,秦方陽那小子找到了鳳凰城……就……”
“但是老夫想她,天天想……”
呂迎風出神的看著畫像,喃喃道:“如今,她終於解脫了……走了……再也不會叫我爸爸了……”
“就算是有來生,就算是有輪迴,但她也已經不再是我的寶,不知道變成了誰家的寶貝……但願,那家人,能夠如我一樣,喜歡,愛護自己的女兒……”
他伸出手,手指頭輕柔的拂過畫像,似乎要為女兒,挽一挽被風吹的散亂頭髮。
“看到你們,老朽是真的高興……”
呂迎風從心底裡撥出一口氣,欣慰而心酸的道:“每次看到鳳凰城二中出身的學生,我就好像看到了芊芊的一生心血,都如我的孫男娣女一般……”
“真好。”
呂迎風說道。
……
左小多與左小念不知道自己心中什麼感受,只感覺無數的情緒,衝進心頭,那是一種複雜難言到了極點的滋味,非是筆墨可以描述形容。
畫像中,風華絕世的少女。
鳳凰城,那在輪椅上的白髮蟠蟠,枯瘦枯乾的老婦人……
一時間,盡都感覺心頭堵得慌。
三人在書房坐定,呂迎風泡茶招呼兩人,左小念上前一步,接過茶壺,為三人倒茶。
畫像在牆上掛著,風從視窗吹來,輕輕起伏。自從掛上了這幅畫,呂迎風的書房窗子,就再也沒有關上過。
女兒喜歡到外面玩,尤其喜歡書房外面的花園。
如今,女兒最喜歡的那棵花,已經成長為樹冠二十多米的大花樹。
故物依然,伊人卻已不在……
“我的女兒,出生第一天,第一個抱起她的,是我。我到現在還記得,那一天,在我懷中,那個還沒張開眼睛的小肉團……”
呂迎風站在畫像前,慈愛的目光看著畫像:“芊芊小時候,最喜歡的就是騎在我的脖子上,帶著她逛花園……她學會的第一句話,就是爸爸。”
他的眼睛裡,淚光瑩然,隨即化作一團煙霧升騰。
然後他沒有說話。
而是轉身坐在了書桌前。
“這是我對王家的所有了解。”呂迎風輕描淡寫的遞過來一個文件。
“這是我們呂家已經開展報復的部分以及進展。”
“這是準備以後的動作方向。”
“這是……”
呂迎風面容儒雅,身材修長,看上去就像是一箇中年學究,文質彬彬。
而事實上他在上京頂級世家中認證也正是個與世無爭與人為善的平和人。
但是,在得到何圓月墳墓被破壞的訊息之後,呂迎風整個人都變了,連有如止水,少有波瀾的心境,都被破壞掉了。
“我知道你們為什麼來,也知道你們會有後續動作。”
“但這件事,不光是你們的事,我們呂家,絕不會退出!”
“哪怕是將整個家族打光了、陪淨了,徹底的葬送了,我女兒的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