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副手心頭一凜,大祭司這輕描澹寫的一句話,就已決定了許多人的命運,祭司繫馬上就要迎來一場腥風血雨。
大祭司目光深遠的看著落地鏡:“至於林逸那邊,很快就有他忙活的了。”
東海。
自從投入林逸麾下,東海除了剛開始的時候暗流洶湧過一陣,之後便開始漸漸平息,尤其在林逸接連拿下西海和南海之後,一眾野心家們更是偃旗息鼓。
彼此都很清楚,林逸雖然人不在東海,但目光卻一直都在盯著東海。
他們這些王族子弟要是安分守己還好,林逸也許還會容忍他們做一世富貴閒人,可一旦要是生出了不該有的野心,到時候等待他們的,必然是雷霆一擊!
這種情況下,林逸越是強勢,他們自然越是安分。
“一群混吃等死的廢物!”
敖四看著這一幕暗暗憂心。
尤其在他看到連敖一和敖八這兩個昔日最重要的競爭對手,也都開始相繼沉淪,終日沉迷於聲色犬馬之後,更是心急如焚。
放眼敖天下的眾多兒子們,他們三個毫無疑問是最有機會問鼎之人,不過這一切在林逸到來之後都成了泡影。
如今林逸藉著推恩令的名義,讓敖一繼承了敖天下東海之王的位置。
然而其真正掌握的地盤和資源,相比以往非但沒有絲毫增加,反而縮水了不少,只得到了一個所謂的空名頭。
別說東海各界不當回事,就連東海王族內部,對此也都是嗤之以鼻,陽奉陰違之事每天都在以各種方式花樣上演。
敖一原本是個何等強勢的梟雄人物,如今卻也被牽扯得焦頭爛額,鬱鬱寡歡。
關鍵是沒有林逸的支援,他根本沒法壓制其他一眾王族,空有名頭沒有實力,那幫野心勃勃的王子王孫怎麼可能把他放在眼裡?
在這種令人絕望的無力感摧殘之下,哪怕以敖一的傲氣也很快被消磨乾淨,終日飲酒作樂,徹底沉浸在了溫柔鄉之中。
至於原本同樣野心勃勃的敖八,沉淪得比他更早,因為其對於大局的觀察遠比其他人更加深刻,對於林逸的恐怖自然也就體會得更加深刻。
於是,也就更加絕望。
他頹得比敖一更早,其荒誕程度是東海一眾王子王孫之最。
唯獨剩下一個敖四,因為本性善於隱忍的緣故,還能基本保持常態,可是隨著兄弟們的相繼淪陷,前途越來越渺茫,即便是他也越來越絕望。
“只能找他了麼……”
敖四最終將目光投在了他一眾兄弟中的最後一個名字上面。
“你要去找敖十八?以你們之前的過節,就那貨的心胸能跟你正常交流?”
韓起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的身後,這段時間他一直留在敖四這邊,一來二去彼此倒是相處出了一些默契。
他很清楚敖四的野心未滅,之所以殷勤挽留自己,就是盯上了“荒海之主”的勢力,如果有這麼一夥強大而堅實的盟友,對於敖四而言就能進可攻退可守,戰略價值巨大。
當然,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
還有另外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才是他必須留下來的理由,若是沒有他替林逸盯著,接下來極有可能出大事。
敖四不以為意的搖了搖頭:“大事當前,之前的個人恩怨都是小事,老十八是個什麼性子我很清楚,以他的隱忍就算我們所有兄弟都淪陷了,他也絕不會自暴自棄。”
韓起轉著指尖陀螺挑了挑眉:“你對他評價倒是挺高。”
敖四笑笑,隨即又眯起了眼睛:“不過老十八隻認強者,以我現在的狀態就算主動湊上去,他也不會有什麼好臉色,打鐵還需自身硬啊,看來是時候做出那個決定了。”
說完不等韓起反應,就吩咐下人去安排盛大的家庭晚宴。
韓起微微皺眉。
敖四不是那種痴迷享樂之人,這顯然是要做出某種覺悟了,以此人的心性,一旦真的做出覺悟極有可能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家宴?這是連家人都要放棄了麼……”
韓起看了一眼敖四剛才所站的位置,其面前赫然是一面半人高的鏡子,鏡中卻沒有反射任何景象,只有一片說不出詭異的迷濛。
韓起不由得心頭一凜。
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啊。
三日後,東海四王府傳出驚天噩耗,包括敖四的妻妾和兒女,全府上下集體離奇死亡,敖四本人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