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瞬間反應過來。
這玩意並不是一個死陣,完全是衝著許安山本人去的,最重要的是,把他跟許安山隔開了。
如果有足夠的時間,林逸自然能想出一個穩妥的解決方案,但現在的問題是,沒有時間了。
許安山抬起的這隻腳一旦落下,那就什麼都完了。
他自己要完,白世祖要完,內王庭要完,包括放逐者大帝也要完!
妥妥的全員輸家!
反觀站在林逸的主場,這個時候只要放棄掉許安山,就這麼看著他不管,其他什麼都不用做,反而能夠笑到最後。
從最純粹的理性出發,他此刻最該考慮的不是怎麼解救許安山,而是接下來全員輸家的局面成型之後,趁著白世祖和放逐者大帝都被問心局反噬的機會,如何令自己利益最大化!
這是作為一方梟雄的基本素質。
更何況,沒有人能越過音絕陣,林逸有完美的理由說服自己,即便就這麼看著許安山去死,也不需要有任何的心理負擔。
“我們辛辛苦苦搞到最後,敢情全都給這小子做了嫁衣?”
內王庭眾人最先反應過來,隨即紛紛氣急敗壞。
就連韓王也神色複雜。
他是要想方設法拉攏林逸,可如果林逸以這個形象登陸內王庭,他可就得好好考慮一下了。
“沒想到竟然便宜了他,呵呵。”
寶座上週天子面露自嘲。
這場百子計劃,於他來說機會難得,暗地裡他也耗費了許多心血,做了不少的小動作,可最終功虧一簣。
如今勝利果實自發落在林逸的頭上,只能說,造化弄人。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林逸必然順水推舟,將大好局勢收入囊中的時候,他忽然往前一步,以血肉之軀強行闖過了音絕陣。
場內場外,瞬間集體寂靜。
下一秒,林逸全身上下冒出密密麻麻的落痕。
從頭到腳,每一個部位都開始不受控制的滑落,鮮血隨之瘋狂湧出,生生染成了一個血人。
“他、他想不開?”
內王庭集體目瞪口呆。
無論從那個角度看,林逸此舉就是自殺,而且,他還活活把自己給碎屍了。
音絕陣的音線何等密集,此刻林逸整個身體看著還完整,實則已經被生生碎成了上千塊!
再強大的肉身,也絕對經不起這樣的摧殘。
但是緊接著,震撼所有人認知的一幕出現了。
明明已經淪為一身屍塊的林逸,並沒有就此坍塌,竟是強行穩住了身形,並且伸手硬生生扶住了開始滑落的半個腦袋。
中級身體逆天的自愈能力,當即催發到極致。
哪怕林逸渾身浴血,從頭到腳全是觸目驚心的血痕,場面慘不忍睹,可他就是不倒!
這下,就連放逐者大帝都不禁露出了震驚之色。
經過之前的交手,他對林逸已算是相當高看,可即便如此,林逸這番表現還是大大超出了他的認知。
“這特麼到底哪裡冒出來的怪物?”
放逐者震驚莫名,眼見林逸攔下許安山的動作,當即再度化作黑氣沒入許安山的體內。
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容許林逸將許安山帶走。
畢竟只剩下最後一步。
準確的說,只剩下最後半步。
哪怕許安山這一步邁下去必死,那也必須死在衝鋒的道路上,萬一,他的生命力跟林逸一樣頑強呢?
亦或者,他的生命力不如林逸,可最後那一步最終還是算數了呢?
事已至此,放逐者大帝必須賭到底。
不賭他就輸了,賭了,也許還有一線機會,而籌碼僅僅只是許安山的一條命,該怎麼選擇一目瞭然!
黑氣入體,來自黑皇帝問心局的所有加持,隨之全部聚焦到了許安山的身上。
而在白世祖的全力施為之下,他文王拉車問心局的加持,也落在了許安山的頭上。
這一刻,兩大問心局強行角力,許安山不再是雙方的棋子,而是棋盤。
林逸隨即發現,自己端不動棋盤。
以他一人之力,哪怕是最鼎盛的狀態,想要硬扛兩大高階問心局,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
更何況現在這副支離破碎的殘軀。
關鍵時刻,林逸看著面前近在咫尺的許安山,而後猛然抬頭,聲音傳遍全場。
“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