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在首都北京的國家機關門口打劫的?再說,這些人全部都是笑臉,而且是明顯討好他們的笑臉,哪有打劫還帶笑臉的?所以,肯定又不是打劫的。那麼,這些突然之間圍上來的人到底是幹什麼的呢?稍微冷靜一點之後,他們很快就明白,這些人是要買他們的批文。
他們當然不會賣批文,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從南都到北京好不容易才弄到一張沒有屁股大的批文,說什麼也不會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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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批文(5)
儘管不賣,但他們還是很好奇,就問了一下,問如果要賣,是什麼價錢。問清楚之後,陳四寶就真想賣了。如果賣了,差不多正好可以彌補他們所付出的錢,而如果不買,回去用它倒車,也多賺不了多少。不知道是賭氣還是因為批次太少不值得再折騰的緣故,陳四寶想了一想,就真把批文賣了。
戴向軍心裡有些不舒服。不是心疼少賺的那幾個錢,而是感覺陳四寶不是很尊敬他,就是真要賣,起碼也要跟他商量,徵得他的同意才是,怎麼商量一下都沒有,說賣就賣了呢?彷彿這東西根本就是他陳四寶一個人的,與他戴向軍一點關係都沒有一樣。再一想,也真是,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是陳四寶一手策劃並承擔一切開銷的,既然如此,那麼東西當然也就是他陳四寶一個人的,而他戴向軍自己充其量就是一個跑腿的,就只能拿跑腿的辛苦費,而不能享受其他收益。
這麼一想,戴向軍的心情非但沒有好起來,反而更加糟糕。
“我明天回石家莊了。”戴向軍說。
“行,”陳四寶說,“我明天也回南都了。他媽的,這生意做的。”
顯然,陳四寶心裡更加不高興,畢竟他與利益的關係更直接一些,或者說,他對這單生意抱的希望更大一些,所以,他失望的情緒更大。
儘管情緒不好,但陳四寶還沒有失控,還知道拿出兩萬塊給戴向軍。
戴向軍沒接,問:“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陳四寶反問。
“這錢是什麼意思?”戴向軍問,問的聲音有些硬。
陳四寶略微愣了一下,像是突然反應過來,先是“啊”一聲,然後馬上就說:“對不起,我是有些生氣,但不是對你,是對我自己。我自己把情況想得太好了,以為透過秘書長的關係可以開啟一條新渠道。現在你看到了,根本就沒有建立新渠道,而是一錘子買賣。我們單做這一單生意有什麼意思?單做一單,所消耗的精力不比做十單少,每個關節照樣都要走一遍,而且走通了之後下次不會再走,很不划算的,不如賣掉。”
戴向軍承認陳四寶講得對,如果從生意的角度考慮,他賣掉批文的做法或許是理性的,但他還是不舒服。他在乎的不是賣批文這件事情本身,而是陳四寶對他的態度。天大的理由,也不能不與他商量一下就做決定吧。
“就是賣,你也應該和我商量一下嘛。”戴向軍說。
“是是是,”陳四寶說,“你說的是,我是該先和你商量的。我已經說過對不起了。我不是故意的。我看你當時就在身邊,一切你都看見了,你也沒有反對,我就沒想起來找個地方再單獨和你商量,就自作主張了。別生氣,好嗎?”
戴向軍笑了。算是兩個人達成諒解,但是他仍然沒有拿那兩萬塊錢。他說:“親兄弟明算賬,你算了沒有,這次我們到底是賺了還是賠了?如果賺了,賺多少?如果賠了,賠多少?說好了是我們兩個一起做的,如果賠了,這錢我不能要,如果賺了,也應該算清楚,我們倆一人一半。”
“這要看怎麼算了,”陳四寶說,“如果只算經濟賬,刨去各項費用,差不多也就剩這兩萬塊,如果搭上你受的窩囊氣,搭上我這些天消耗的精力,肯定是賠了,賠大了,算不清楚了。”
戴向軍聽了,想了一下,自己拿了一萬,把另一萬推給陳四寶,說:“精力和窩囊氣都不說了,我們倆扯平,這錢我們也一人一半。”
陳四寶笑了,推回來,說:“行,算我送你的。”
“別,”戴向軍說,“我憑什麼要你送錢?如果我們還想繼續合作,就不要壞了規矩,壞了規矩,不僅生意做不成,總有一天連朋友也做不成。”
“行,”陳四寶笑著說,“你講得對,我聽你的,親兄弟明算賬。這錢我收著。明天我和你一起去石家莊。我不給你,這錢我給我弟妹,給我大侄子,行了吧?”
說著,陳四寶就做了一個非常誇張的動作,非常瀟灑地把那一萬塊錢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