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劉子光笑了一下“袁督師怕我奪權,或者說怕我給他添亂,又不好明說讓我離開,索性將計就計,用金聲恆把我逼走,這一招高明啊,朝廷就算追究也追究不到他身上,最多說我狂傲不訓罷了,反正我的惡名已經遠揚,多這一個也無妨,罷了,走就走吧,反正屈居人下我也不舒服,沒兵權沒有財權根本施展不開手腳。長伯啊,回去給督師帶好,就說以後有用得到我紅衫軍的地方,就讓電臺發這三個電碼。”說著在吳三桂肩膀上敲出三長兩短的電碼來,“這是SOS,他們電報兵懂的,你告訴督師就可以了。”
吳三桂給劉子光拱了拱手:“多謝大哥理解督師的苦心,小弟原想跟著大哥一起的,可是督師這邊實在缺人,小弟只好留下了,如果大哥有什麼難處儘管開口,盔甲戰馬軍械能幫的小弟一定幫忙。”
“好吧,你先給我撥三百頂帳篷來,前鋒營來得匆忙,輕裝急進,連帳篷都沒帶。”
“大哥放心,回去就讓人送來。”
前鋒營撤出了潼關大營,另外闢了一塊地勢險要的地方紮營,說是紮營其實就是砍樹挖土壘牆,他們沒帶帳篷,只能自己搭房子,當兵的們砍下樹幹刨去書皮,釘成小木屋作為帥賬,其他人只能用樹枝臨時搭成窩棚臨時居住,等吳三桂的帳篷送來再正式建設營房。
小木屋內,劉子光將手下大將聚起來開會,一張新做成的原木桌子上擺著酒碗和涮肉的銅鍋,周培公、王輔臣、金聲恆三人都是新近加入鎮武侯系統的,言辭舉動都很恭敬,端著酒碗聽劉子光訓話,侯爺不舉碗他們都不敢喝,劉子光道:“本侯這裡不講究虛禮,大家放開了吃喝,都是自家兄弟,切莫客氣,我來引見一下,這位是周培公,這位是王輔臣,都是北路的好漢,這位是縱橫湖廣的金聲恆金將軍。”
“山西馬鷂子!”
“河南金大刀!”
王輔臣和金聲恆兩人對視哈哈大笑起來,周培公在一邊捋著鬍子微笑不止,劉子光也不禁啞然失笑:“原來你們認識啊。”
“都是縱橫四方的大綹子,誰不認識誰啊,想當年俺們還一起殺官造反呢。”金聲恆興致盎然道。
“現在咱們都是朝廷官軍,以前那些風光的事兒就不要再提了。”周培公道。
“什麼朝廷官軍,咱們是鎮武侯的親軍,關朝廷什麼事,今天老子差點被袁蠻子砍了,要不是大帥出手相救,老子以下五十多兄弟就沒有傢伙吃飯喝酒了,從此後老子不再是什麼西軍參將了,老子就是鎮武侯麾下一個親兵!”金聲恆說起今天的事兒氣就不順,喝了一碗酒下去順手將酒碗摔得粉碎,大聲表白著自己的忠心。
“我們何嘗不是如此,半夜趕到大營不讓進去,活活淋了一夜暴雨,次日還給分配了一塊水塘紮營,弟兄們抬土墊地又和西軍起了衝突,要不是侯爺來的及時,這會已經對砍起來了,你們知道咋回事麼?潼關大營那個劉宗敏,原來是陝西闖字號的馬匪,和老子有個樑子,沒想到這小子過了這麼多年還記得,真他媽的倒黴!”王輔臣也憤憤不平道。
劉子光這才明白為什麼自己趕到潼關大營的時候前鋒營上下都頂盔貫甲全副武裝的,原來正處在火併的邊緣啊,看來袁崇煥這一手玩得還真高明,自己這些人就不可能和西軍和平相處,處處皆矛盾,與其互相憋著氣忍著過還不是乾脆分開。
“啥也不說了,喝酒!”劉子光舉起了酒碗。
第十九章 兵出潼關
喝到酒酣耳熱,劉子光忽然想起一事,便問金聲恆道:“今日城下西夏人所說的討要銀子是怎麼一回事?”
金聲恆道:“還不是督師大人的妙計,原本咱們西軍收復陝西,你當真是打過去的啊,其實只不過是向西夏人允諾支付鉅額銀子贖回來的,但是陝西收回來了,銀子卻沒到賬,西夏人就惱了,大舉反攻將我軍再次逐到潼關,每隔一段時間就過來討要銀子,不給就架起回回炮猛轟,督師生怕有詐,不讓我等出城迎敵,這段時間都是被動挨打而已。”
劉子光奇道:“我看那西夏人不過爾爾,為何西軍與之接戰屢戰屢敗,以至於風聲鶴唳,不敢主動出擊。”
金聲恆道:“大帥,今日咱們出城殺敵,您看那些夏軍是什麼長相?”
“高鼻凹眼,頭髮黃褐,不似中原人士…嗯,也不太像蒙古人。”
“這就對了,這些夏軍不是正經蒙古軍,是西夏軍中的新附軍,來自於西域各國的降兵,西夏軍也有三六九等,這種新附軍的戰鬥力不算高,裝備不算好,只能是西夏軍中的三流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