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潮澎湃,每個人都明白了,昨夜加入隊伍和他們淋了一夜暴雨的人正是他們的大帥劉子光!
劉子光一甩頭,身後的侍從官…………紅衫軍最年輕的百戶代文龍扯著一副變聲期的公鴨嗓朝大營上喊道:“大明朝,太子少保一等鎮武侯,節制西軍總統制徵西大將軍駕到,爾等還不速速開門迎接!”
其實上面人早就看見劉子光的旗號了,但是依然許久沒有回應,聽到代文龍少年稚嫩的喊聲,忍不住粗俗的大笑起來,然後一顆長滿鬍子的大腦袋伸了出來喊道:“娃娃,別喊了,俺們沒收到命令,不知道什麼徵西大將軍徵南大將軍的,袁督師有令,最近軍情緊張,沒有他老人家的手令這營門就是皇帝老子來了都不能開。”劉子光並未惱羞成怒,他已經明白這是袁崇煥在玩弄權術打壓紅衫軍的驕氣呢,如果不能挫了這支軍隊的驕橫之氣,日後就不方便管教了,這其中又何嘗沒有趁機打壓自己的意思,想想劉子光當年只不過是利國鐵廠的義勇軍頭目,手上幾千民團,政治地位連官兵把總都不如,現如今已經是一等侯爵徵西大將軍了,和袁督師的地位只在伯仲之間,心胸稍微窄一點的人都會有一點點如鯁在喉的感覺,這一點,他理解。
自己是徵西大將軍,武將的頭頭,以往歷次出征都是軍政一把手兼著,說一不二的角色,哪有看人眼色的份,可如今西軍的真正一把手是總督三邊軍務的袁督師,如果不在氣勢上壓倒對方,以後到底誰聽誰的都是個問題。
今天這個事還讓劉子光想到當初山東戰場上爭入兗州城的事情,明明是自己的人馬先到,可是袁督師卻讓後來的毛文龍部先進城,厚此薄彼可見一斑,如今自己功成名就了可是袁督師還玩這一手就有點過了,不過無所謂,劉子光已經不是以往的劉子光了,你不是不讓我進營麼,那老子就站在外面耗,看誰耗得過誰。
營門還是沒有開,上面也沒有動靜,大帥沒有號令,紅衫軍們也不敢動彈,就這樣直挺挺的站著,整個方陣鴉雀無聲,能聽見大營裡面西軍將士起床早操列隊口令的聲音,還能聞到煮米粥的香味,一直從黎明站到了開晌午飯的終點,終於有人撐不住了,最先倒下的是講武堂那些文弱的書生們,經歷過三個月軍訓就滿以為自己成了鐵打的漢子,到如今才知道淋了一夜雨餓了一天肚子就撐不下來了,反而那些靖國軍出身的漢子們,一個個依然腰桿筆直目光銳利,雖然肚子裡也發出咕咕的叫聲,但精神面貌還是極好的。
遠處小山包上,袁崇煥收起單筒千里鏡嘆道:“驕兵悍將啊。”身旁一員小將道:“大帥,是不是差不多了,再這樣下去恐怕……”
袁崇煥道:“三桂啊,你還年輕,不懂得統兵之道。這有什麼可擔心的,難道他還能反了不成?是朝廷的人就要遵守朝廷的規矩,西軍上下十幾萬人都是老夫捶打過的,斷不能讓這些新人壞了規矩,嬌兵悍將,再等等,等過了飯頓再下去不遲。”
直到大營裡面傳出的西軍漢子們吧唧嘴吃羊肉泡饃的聲音結束,一片刷鍋洗碗的聲音傳來的時候,袁崇煥一行人才姍姍來遲,百十個勁裝漢子騎著快馬簇擁著袁崇煥的牙旗飛奔到大營前戛然而止,百十匹健馬的動作如出一轍,倒也顯現出不凡的騎術和絕佳的面貌,袁崇煥外罩戰袍,內穿熟銅山紋甲,從一匹高大的三河馬上跳下來,上前幾步熱情洋溢地說:“徵西大將軍終於到了,本督真是望穿秋水啊,昨夜深入敵後親自偵查去了,所以大營的旗牌送信到潼關城裡沒能找到本督,直到剛才才收到訊息,真是委屈大將軍了,委屈弟兄們了。”
劉子光淡淡笑著,心說剛才那小山包上千裡鏡的反光老子都看見了,你還裝什麼裝,但是嘴上卻說:“袁督師哪裡話,大營軍紀森嚴頗有昔日細柳營的風範,下官佩服的緊呢。”
袁崇煥又賠笑兩聲,扭頭道:“徵西大將軍到了,還不快快開門!”
上面人早就等著袁大帥發令,營門立刻開啟,吊橋放下來搭在壕溝上,袁崇煥拉著劉子光的手親切地說:“來來來,本督與侯爺攜手入營。”
西軍的將官們早就披掛整齊等在裡面了,看見袁崇煥進來立刻一起躬身致禮:“恭迎大帥!”
袁崇煥道:“這位就是名震大江南北的鎮武侯,將來就是你們的頂頭上司了,爾等務必要遵從號令,不然本督定然軍法從事。”
這話說得奇怪,難道老子自己不會軍法從事他們麼,劉子光橫了袁崇煥一眼,袁崇煥只當是沒看見,向他介紹道:“這位是西軍大將劉宗敏,原來是縱橫關中的草莽豪傑,如今被朝廷招安,陛下欽賜署都督僉事的頭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