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起的炊煙便撥馬回去了,並沒有深入到小鎮裡探查究竟。
看到明軍斥候回去,幾隻拉滿的強弓才慢慢收了起來,臨著大路的窗子裡,一個裝扮成漢人的夏軍士兵咕嚕出一串突厥語,大概是算你們走運的意思。
遠處的煙塵越來越近,一種奇怪的聲音也刺激著西夏軍的耳膜,這是一種很有節奏很有質感的聲音,是生長在天山腳下的遊牧民族從來也沒聽到過的聲音,隨著那聲音的越來越近,西夏軍們看見一個黑色的龐然大物從漫天的煙塵中鑽了出來,赫然出現在五十里堡的街頭。
這是一個難以用語言形容的醜陋傢伙,一個粗大的圓柱體橫躺在兩排鐵軲轆上,通體刷著黑色的油漆,最前面還有一個銅製的老虎徽章,這個大圓柱體上還有著五六個半蛋形的凸起,烏黑的鐵管子從這些半蛋形裡伸出來,直對著道路兩邊的建築物。
這個黑鐵打造的龐然大物後面用鐵鏈子拴著一長串長方形的車廂,也都是外面包裹著鐵皮,下面裝著鐵輪子,不過卻沒有那種半蛋形的凸起了,只是在車廂左右開著四寸見方的小窗戶。
此時偽裝成客商和店夥計的西夏兵已經驚呆了,都忘記了去拔身後藏著的彎刀,視窗的弓箭手們也長大了嘴,望著這嚴重超出他們想象力的東西,直到那個龐然大物上左右亂轉的鐵管子瞄準自己的時候,一個百夫長的心才咯噔跳了一下,多年征戰沙場的經驗告訴自己,事情不妙!
沒等這位百夫長的放箭命令喊出喉嚨,那怪物就爆發出一聲怒吼,守在視窗計程車兵只看見一團火光朝自己撲面而來,巨大的力量將整個窗子連同旁邊的牆壁一起打飛,士兵們的血肉塗滿了背後的一面牆,那個百戶長比較幸運,被一顆霰彈打中了腰部,並沒有立刻死亡,他灘在地上,就聽見外面巨響一聲連著一聲,有那種奇怪武器發射的聲音,還有房屋倒塌的聲音和突厥語的慘叫聲,這一刻他明白了,那是敵人的戰車……
小鎮上埋伏著一千多名弓箭手,本來想用箭雨打擊追兵,然後封鎖路口,騎兵從越過小山包從背後殺出,將追兵包了餃子的,沒成想在敵人的先進武器面前埋伏在五十里堡的一千弓箭手都成了人家鍋裡的餃子,那些車廂裡伸出的火銃從容地發射著子彈,也不用瞄準,只管往兩邊射擊便是,薄薄的木頭牆根本抵不過子彈的射擊,裡面擠得滿滿當當的西夏兵被火銃打的抬不起頭來,好不容易等敵人的火銃消停了一下,他們剛想舉著彎刀殺出來呢,一顆火箭彈又射了進來,炸藥將生鐵鑄造的火箭殼炸成無數尖利的碎片,收割著這些只穿著粗布袍子的突厥人的生命,更可怕的是那個巨大的怪物還能噴火,一跟烏黑的鐵管噴出熊熊烈火,將車馬店裡藏著計程車兵燒得鬼哭狼嚎,竄到大街上打滾,可是這些火無論怎麼撲打都不滅,多少士兵就這樣活活被燒死。
山前傳來的聲音有些怪異,不似平日裡伏擊敵人應該有的聲音,但是土布立花沒有猶豫,還是下達了出擊的命令,或許這次敵人和往日有些不同,或許鎮子裡那個千人隊已經覆滅,但是土布立花的決心毫不動搖,不管敵人多麼強大,突厥騎兵萬人隊一定會把他們牢牢的釘在五十里堡這個地方。
八千騎兵從兩翼殺出,看到的是一幅奇怪的場景,漫天的白煙下是一輛輛蒙著鐵皮的戰車,為首一個高大丑陋的怪物,噴著白煙發著怪聲,在石板路上笨拙的轉彎,似乎準備朝著騎兵奔來的方向迎上來,而半個時辰前還安靜的矗立在兩山之間的五十里堡小鎮現在已經面目全非了,一切焦黑,殘垣斷瓦,街道上血水橫流,屍體遍地。
騎兵們知道千人隊完了,復仇的火焰讓這些草原上的漢子們忘記了敵人的險惡,一個個猛夾馬腹全力衝刺,一邊衝一邊摘下背上的弓箭,用草原男兒精湛的騎射功夫宣洩著仇恨,一支支羽箭帶著尖銳的破空聲音落到明軍的戰車上,可是隻是徒勞的留下一個白色的斑點便滑落下去,利國鐵廠出產的裝甲板可不是吹的,雖然厚度還不如早期的盔甲,但是這種鋼板是高碳鋼,別說弓箭射不透,就是拿西域人最崇尚的烏茲寶刀來砍也是無濟於事。
那個高大丑陋的怪物是紅衫軍的工兵臨時用平底炮艦的蒸汽機改造成的戰車,可別小看工兵們的創造力,雖然他們不懂得什麼科學原理,但是蒸汽機這玩意已經被大家玩得出神入化,只用了一天功夫就改造出這樣一個怪模怪樣的戰車來,炮塔和車輪都來源於戰船上的零件,工兵裡鐵匠佔了多數,敲打這些小零碎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小兒科。
戰車上的火炮火銃都是紅衫軍步兵的標準配置,虎蹲炮、過山炮、平射炮、火箭筒、連珠火銃外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