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著牙笑道:“大人,挺得住,你下手吧。”古倫木點點頭,讓那兵咬著刀鞘,將刀鋒插進了受傷的部位用力一剜,疼得那兵滿頭大汗,但是蒙古健兒就是硬漢子,硬是一聲都沒吭,古倫木剜出一個長圓形的金屬塊,前頭已經變形了,敵人是用什麼弓弩將這個金屬塊射的那麼遠那麼狠,古倫木弄不明白,也不想弄明白,蒙古人都是英雄好漢,不管敵人使了什麼厲害的武器也不會退縮的,惠安堡就那麼大,一共也藏不住多少人,即使他們有從漢人那裡得來的所謂先進火器,又能支撐多久呢。
古倫木拿著那棵子彈思索著,忽然身旁有人提醒道:“大人,他不行了。”萬戶長大人低頭看去,那個剛才還神智清醒的傷員此時已經瞳孔發散,有進氣沒出氣了。
古倫木將死者的眼皮合上,舉起了彎刀吶喊道:“報仇!”蒙古軍們被戰友的血激怒了,也跟著大喊道:“報仇!報仇!”惠安堡外,數千支火把閃耀著奪目的光芒,如同怯薛軍的怒火在燃燒。
第三十九章 五十對三千
惠安堡上,紅衫軍斥候哨官郭旭放下千里鏡對身後的旗牌官道:“蒙古人要發動火攻了,按計劃行動。”旗牌官領命去了,郭旭微笑著對身旁戰戰兢兢的惠安堡主道:“放心,蒙古人打不進來。”
惠安堡的堡主是一個六十多歲的回部老人,這座堡子是河套地區通往關中的必經之路,也是荒漠中的一處綠洲,他和堡民們靠接待來往客商為生,近半年來已經沒有了生意,但他們依然堅守在這裡,好歹這裡遠離戰亂,不會有性命之憂,等戰爭結束了還能繼續做他們的生意,可是沒成想這個無名的堡子居然成了戰爭的中心,明軍和西夏軍在這裡遭遇,一場血戰已不可避免,蒙古人勢大,堡裡這五十多個穿紅衣服的漢人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真不知道這個年輕的漢人將軍哪來的這份自信。
郭旭是山東人,今年二十一歲,是標準的紅衫軍自己培養的軍官,十八歲入伍進入京城五城兵馬司當兵,因為表現優異被選送入紅衫軍教導隊,後來又進入京師講武堂短訓班當學兵,經受的全部都是正規的火器戰爭訓練,絲毫沒有冷兵器軍隊的那些僵化思維,而且這位年輕的哨官還是狂熱的鎮武侯擁戴者,在他和他的弟兄們心目中,鎮武侯就是武聖和文曲星的結合體,沒有大帥就沒有他們的今天,他們打仗純粹就是為了大帥盡忠。
紅衫軍的軍官們在臨出征前都上過課,知道蒙古人的戰法,如今敵軍人數大大超過己方,而且剛才還吃了個不小的虧,所以他們絕對不會輕易撤退,定然會血腥報復,現在點起火把就是想發動火攻,如果沒猜錯的話,他們會縱馬衝到惠安堡的圍牆前,輪番將火把拋入城內,雖然惠安堡是黃土夯成,但是裡面儲存了不少乾草雜物,易燃的東西還是不少的,如果讓他們得逞,定然會造成巨大損失。
郭旭手底下只有五十來號人,但個頂個都是身經百戰的英雄漢,三千蒙古人把惠安堡圍了個水洩不通,但是大夥兒只是毫不在乎的叼著菸捲翹著二郎腿冷眼相對,雖然敵人兵強馬壯人又多,但是在大家眼裡只不過是土雞瓦狗而已,因為這支斥候小隊的背後有著強大的後援…………飛艇軍。
旗牌官站在堡壘的頂端用手搖自磨電的訊號燈向空中轉了幾圈,接到訊號的飛艇開動橡皮筋動力的螺旋槳,無聲而緩慢地向蒙古人的集結地靠了過去,飛艇上沒有電燈,艇身塗了灰黑色的漆,若是不注意觀察,地面上很難發現。
古倫木一揮手,大軍洶湧向前,騎士們揮舞著火把吼叫著縱馬衝去,數千匹戰馬踩得大地哄哄作響,堡壘裡的人都能感覺到地面在顫抖,他們驚恐地抱著頭蹲在了地上,等候著末日的來臨。
可是片刻之後雷鳴般的馬蹄聲就亂了套,隨著一聲聲驚天動地的爆炸,堡外人喊馬嘶亂作一團,堡民們抬頭看去,只見那些紅衣服的漢子們一個個抱著膀子冷眼旁觀,根本就沒有動手,堡民們這才明白,他們的援軍來了。
飛艇上載的炸彈可不是步兵用的手榴彈,而是貨真價實的重磅炸彈,大肥豬似的鑄鐵炸彈裡塞得滿滿當當都是高爆炸藥,這可不是什麼一硝二硫三木炭的老式黑火藥,而是正兒八經的硝化棉強力炸藥,彈頭上帶著雷汞引信,成自由落體狀落入密集的騎兵叢集中,轟然爆開,巨大的力量將鑄鐵外殼撕得四分五裂,碎成千百塊尖利的鋼鐵渣子,肆虐地收割著毫無防備能力的騎兵們,距離爆心較近的人直接被氣浪掀出去幾十丈遠,方圓十幾丈血肉模煳,根本分不清人屍和馬體了。
遭受突然打擊的蒙古騎兵們驚慌失措,很多人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