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門走一趟。”
兩個酒客抬頭一看,是一名身穿便裝的漢子,腳下一雙皂靴,腰間掛著錦衣衛的牌子,分明是個便衣探子,他倆暗道不好,趕緊爭辯:“官爺,我們沒說什麼啊。”
“還沒說,一屍兩命都出來了,少在官爺面前抖機靈。”
“我們說的是他家的母牛,下崽時死了,一屍兩命是這麼回事。”兩人急火火的辯解。
“少羅嗦!再多嘴就辦你個聚眾鬧事,當場處斬,走!”錦衣衛一抖鎖鏈,將兩個可憐的酒客抓走了,剩下的人一個個噤若寒蟬,啥也不敢說了。
“老闆,算賬。”角落裡站起一個大個子的客人,丟下一塊碎銀子,將頭上的斗笠壓了壓,走出了酒館,午後的陽光照在他臉上,隱約能看見額角的金印,他回頭望了望巍峨的南京城牆,嘆一口氣,跳上了路邊的騾車。
趕車的人甩了個響鞭,騾車在空蕩蕩的大路上走了起來,最近不知道怎麼,經濟也跟著蕭條了起來,往日車馬喧囂的大路如今空空如也,在木質車輪壓著土路單調的聲音中,趕車人低聲道:“鍾將軍,路線是這樣的,小的送您到鎮江,然後轉車去寧波,從寧波乘船出海,現在上海查得嚴,片帆不許下海,只好改道寧波了。”
從事變那天起就被逮捕的鐘壽勇,一直在天牢裡關了幾個月,前天才在吃飯的時候收到一個內藏炸藥的饅頭,這才炸開牢籠逃出生天,聯絡到了以前南廠時候的嫡系部下,又輾轉找到天地會的人,安排了一條途徑前往海外投奔大帥。
聽了車伕的話,鍾壽勇沒有說話,只是默默點了點頭,那車伕的身份不低,是天地會的一名高層幹部,他頓了頓又說:“董夫人的事情,我們知道的太晚了,等召集好弟兄們準備動手,已經遲了,總舵主啥時候才能領著弟兄們殺回來報仇雪恨啊,這段日子過的真是憋屈,唉,不說了,駕!”
騾車飛奔起來,將綺麗的落日甩到後面,鍾壽勇坐在車上,一雙大手青筋展現,已經深深陷入木質的欄杆。
第五十六章 北京戰爭
自打劉子光反叛之後,整個大明北部就陷入一種奇怪的狀況,河北、山西、遼東等地的紅衫軍舊部皆不再受朝廷節制,但名義上還算朝廷軍隊,不過朝廷又不給他們發糧餉器械,實際上相當於軍閥割據了。
但是說割據又不完全是那麼回事,除了紅衫軍大將趙章程掌握的山西省之外,其他地方皆是雙方勢力犬牙交錯,魏國公徐增壽麾下二十萬禁軍駐守在真定、北京等地,糧餉器械充足,和李巖的紅衫軍關係還算融洽,禁軍們經常把械彈偷偷賣給紅衫軍,透過紅衫軍的關係走私到倭國、高麗等內戰頻發的地區換取高額價差,雙方合作愉快,和諧的很。
這種狀況不是朝廷所願意看到的,河北禁軍統帥徐增壽是世襲魏國公,當今皇后的胞兄,皇上的大舅哥,按理說那關係絕對的硬,這是現如今皇后已經被打入冷宮,就不得不防備徐增壽和紅衫軍沆瀣一氣,與朝廷為敵。
如今朝政被黃宗羲和魏忠賢把持,按說這兩位確實都是人才,運籌帷幄不在當年的東林首揆錢謙益之下,況且還有少年英雄的袁承志和其他一些朱由校挑出來的英才們,把這個分崩離析的國家重新整理好,不算什麼難事。
北京,魏國公府,這裡原先是滿清的恭親王府邸,後來被徐增壽徵用,人家怎麼說也是大明的世襲國公,走到哪裡都得有個符合身份的府邸不是?徐增壽的官銜很高,原先五軍都督府的大都督頭銜還在,又兼著總督河北遼東軍務的差事,可以說大明北部邊疆的兵馬全都歸他節制,絕對算得上是封疆大吏。
可是徐增壽的心情不是很好,因為家裡傳來信說,妹子惹怒了皇上,已經被打入冷宮了,最是無情帝王家,身為一等公爵的徐增壽不是不知道,假如妹子不是和朱由校自由戀愛的話,他是絕不會把妹子嫁到深宮裡去的,他寧願找個劉子光這樣氣味相同的妹夫,妹子徐媛慧嫁給皇帝五年,今年都二十一歲了,還沒能生出一男半女,而且她脾氣執拗的很,和沒出嫁時候差不多,以前小兩口吵吵鬧鬧也就罷了,可是皇上漸漸成熟,那還能再鬧麼?
皇后雖然被打入冷宮,但是頭銜還在,這說明皇上還是念舊情的,或者說,對自己這個大舅子抱有一些忌憚,畢竟自己手上掌握著幾十萬大軍,監視著虎狼一般的紅衫軍,要不是自己這尊佛鎮著,那些不省油的燈早就鬧起來了。
劉子光跑路了,袁崇煥遠在西域抵抗準噶爾大軍,那個新秀袁承志也在南詔平亂,朝廷哪還有人能頂替自己,唉,趁著自己說話還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