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大,人海茫茫,誰能知道她們母女逃往何方,南妃的孃家在北京,韃子進關的時候就家破人亡了,在這種舉目無親的情況下,逃到任何地方都有可能。”
“總是有點線索的吧,這樣好無目的性的尋訪下去,就是十年也未必能找到啊。”劉子光失望的搖搖頭說。
“南妃心靈手巧,尤其擅長廚藝,早年就是因為做了一鍋鮮香四溢的小魚鍋塌才贏得先皇的青睞,從一個普通的宮女升成了嬪,又因為誕下公主和皇子升成妃子,因為複姓南宮而被冊封為南妃。賤妾猜想南妃也許會靠一手廚藝為生,大人不妨從這方面入手,或許能有點收穫也未可知。”
(小魚鍋塌系明朝宮廷菜)
“小魚鍋塌!長公主單名一個橙字!”劉子光腦海裡電光火石般閃過洪澤湖邊的那一對母女,太像了!曾家娘子荊釵布裙難以掩蓋的高貴氣質,爐火純青的廚藝,曾家女兒的名字也和長公主相符,細細回想起曾家母女的眉眼相貌,似乎和朱由校真有些相像之處。
“大人,大人。”看見劉子光發呆,半天都沒有說一句話,楊夫人壯著膽子喊了兩聲。
“噢,沒事了,楊夫人請回。”劉子光從沉思之中醒了過來。把楊夫人打發走了之後,又差人喊來了宋應星。
上次劉子光離開洪澤縣的時候,委託宋應星照顧曾家母女倆,但是沒過多久宋應星就舉家搬往利國鐵廠,一直以來也沒機會詢問關於曾家母女的事情,不知道她們過的怎麼樣了。
宋應星已經睡下了還是被叫了起來,聽說是詢問曾家母女的事情,老頭說,他離開洪澤縣的時候,幫曾家母女開了一個小小的飯店,並且給蘇縣令打了招呼的拜託其關照著,有劉子光閹割潘三,痛罵縣令的威名在那裡鎮著,想必洪澤縣沒人敢欺負母女二人。
劉子光當時向蘇知縣出示的是偽造東廠腰牌,可是現在老東廠已經垮臺了,誰能保證當時的威懾到現在還沒派上用場?潘三的家人、花老五、還有那個欺軟怕硬的知縣賽東皮,有這些人在,曾家母女的安全岌岌可危啊。
不管他們是不是皇上的親人,接回京城都是刻不容緩的事情!
自從劉子光走後,曾家母女拿著他留下的五百兩銀子,修葺了房屋,還在宋應星的關照下開了一個小小的飯店,經營些散碎食品酒水,日子倒也過得去,縣裡眾人知道這對母女有個東廠的猛親戚,所以諸如花老五之類的潑皮並不敢上門招惹,知縣大人也時常過來關照生意,就是一雙不老實的賊眼總在曾橙苗條的腰肢上打轉……
曾橙每天都在掛念著劉子光,那件劉子光留下的青衫洗了又洗,漿了又漿,彷彿能在洗衣服的過程中讓思念得到緩解。
“娘,你說他會不會來接我?”
“娘,你說會不會什麼時候能來啊?”
“娘,你說到時候我穿什麼衣服好呢?”
“娘,………”
只要沒人的時候,曾橙就會託著腮幫望著窗外的桃花,一邊想著那個人的好,一邊和孃親探討這些毫無意義的話題,孃親總是慈祥的笑笑說:“傻孩子,會來的,他會來接你的。”
思念就像是鴉片,越想越深,這種盼望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加劇,幻想中劉子光來接她的場景也隨之增加了好幾個版本,從最初的騎著白馬,帶著花轎,演化到身穿狀元服,披紅掛綵,滿街百姓夾道歡迎,再到頭頂金盔,身披金甲,帶著大隊人馬,鑼鼓齊鳴的來接她,甚至幾次在夢裡,還出現了劉子光腳踏五彩祥雲降落在她家小院子門口的神奇場景。
桃花開了又謝,轉眼春天過去了,漫長炎熱的夏天也過去了,心上的人兒沒盼到,反而盼到一個意想不到訊息:朝廷格局大變,九千歲的東廠被當今聖上和太后聯手鬥倒了,城裡的百姓們並沒有因此歡欣鼓舞,畢竟京城裡的事情和大家的關係不是很大,日子還是和往常一樣過,不過緊隨著這個訊息的到來,曾家的處境發生了劇變。
先是小飯店出售的酒食出了問題,幾個縣衙的差役吃了以後肚子劇疼,據說上吐下瀉,以前的靠山宋學喻不在了,沒人能在衙門裡說上話,曾家小飯店被罰了數百兩銀子的湯藥費後,入不敷出,慘淡關門。
然後花老五那一幫潑皮開始隔三差五出現在曾家小院附近,半夜踹門,白天罵街,嚇得母女倆晚上都不敢脫衣服睡覺。
幸而賽東皮知縣及時伸出了援手,僱了曾橙作府裡的粗使丫頭,曾家這時候已經窮的沒有隔夜糧了,想出去做點縫縫補補的活計煳口也不行,不知道為什麼,縣裡的富戶們象合計好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