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趙康也從審訊室走出來了,聽到二人的對話後表示願意跟劉子光一起去搭救朋友,這回劉子光倒是同意了。
據說林笙丁力二人是回家吃飯的時候被人抓去的,所以劉子光先去了閘北棚戶區瞭解情況,穿過歪歪曲曲的巷道來到林笙的家,只見一群人正圍在一起說著什麼,其中有個面目娟秀的女子急得團團轉,不住的問坐在旁邊的老者:“爹,你趕緊想想辦法啊,把阿笙他們救出來。”
那老者低頭猛抽了幾口捲菸道:“被賴家可不是好事情,爹早就勸過你,姓林的小子不安分,早晚惹出大漏子,這不應驗了嗎。”
旁邊的苦力七嘴八舌勸道:“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最重要的是弄清楚阿笙和阿力怎麼招惹上賴家的,知道怎麼回事才好打點啊,梅大叔你是福遠號的老水手,能和上面說上話,現在你不出手還能指望誰啊,再說阿霖和阿笙的關係你也知道,難道你不想抱外孫子了嗎?”
梅老漢把菸頭在鞋底上按滅,拍拍屁股站起來:“看來非得我出馬了,走,跟我去福遠號看看去。”
一幫人正要動身,正看見劉子光和趙康兩人,有認識劉子光的苦力招呼道:“是阿笙的兄弟就一起去吧。”劉子光樂得有人帶路,答應一聲便加入了隊伍。
看起來林笙和丁力哥倆的人緣還挺好,唿啦啦跟去了幾十號人,不過都是赤手空拳,顯然大家都知道賴家的利害,只是去討說法而不是去搶人。
賴府是萬萬不敢去的,那裡進進出出的都是有身份的人,大夥去的地方是福遠號設在外灘碼頭上的辦公地點,到了門口以後,大家又都不敢進去了,只好委託梅老漢前去說話。
商號門口擺著兩張長凳,幾條壯漢坐在那裡扯東扯西,梅老漢壯著膽子走過去,低聲細語的和那些人說了些什麼,還掏出菸捲來散發,那幾個人朝這邊看了幾眼,將梅老漢手上的菸捲打落在地,高聲喝道:“叫這麼多人來是什麼意思!”梅老漢趕緊又低聲下氣的說了幾句,那幾個門房卻更來勁了,居然抬腳去踢梅老漢。
苦力中有幾個脾氣暴躁的人頓時按耐不住,衝上去就要開打,福遠號的門房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變戲法一樣從背後抽出一尺長的快刀逼住眾人,其中一個小子把手塞進嘴裡打了聲唿哨,頓時從院子裡又跳出幾十條大漢,反將苦力們包圍住。
苦力們手無寸鐵,福遠號的打手們卻武裝到了牙齒,雪亮的鋼刀架在最前面幾個苦力的脖子上,逼得他們連連後退,形勢比人強,碼頭上的硬漢子們也只能喘著粗氣乾瞪眼,要知道福遠號和官府的關係相當好,就算當場殺了他們幾個也不是什麼大事。
眼看情人沒救出來,老爹和鄰居們又要遭難,梅老漢的女兒梅琳急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正在此時,只聽人群后方傳來一聲大吼:“我看誰敢動手。”
炸雷一樣的怒吼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眾人一起轉頭望去,只見人群后面有兩個卓爾不群的身影,前面那人頭上壓著一頂碼頭苦力慣常戴的黑色破氈帽,身上斜披著一件骯髒的袍子,帽沿壓得很低看不見面容,但是眾人都有一種同樣的感覺:此人決不是普通的苦力。
不用說此人就是劉子光,他從懷裡摸出一支皺巴巴的劣質捲菸叼在嘴上,身後的趙康很有眼色的擦著火柴湊上來,劉子光點著煙深吸了一口,抖一抖破袍子徑直走了過來。
人群自動閃出一條道路讓他走過來,劉子光一直走到衝突的最前沿,破帽子下的凌厲眼神掃過幾個拿著鋼刀的打手:“把刀放下!”
幾個打手下意識的躲避著劉子光刺人的目光,居然訕訕的真把鋼刀從苦力們的胸前拿開,忽然打手頭子好像醒悟過來一樣,強橫的走過來和劉子光對視:“儂是什麼人?敢來福遠號鬧事?”
打手頭子五大三粗,身高卻只有五尺開外,站在玉樹臨風的劉子光面前自然對比強烈,他似乎也感到了這一點,想用行動來彌補一下差距。
只見那矮墩墩的粗壯漢子拿手點著劉子光的胸膛,盡力用一種不屑的口氣說道:“小赤佬,儂幫幫忙好勿拉,福遠號不是儂撒野的地方,阿拉隨時都能丟你下黃浦江你信不信?”
漢子當年是少林寺逐出門牆的俗家弟子,一指禪的功夫可不是浪得虛名,可是他用盡力氣點在劉子光身上的力道卻如同泥牛入海,沒有半點反應,劉子光猛抽一口劣質捲菸,將嗆人的煙霧噴在漢子臉上,輕蔑的說道:“去告訴你們管事的,馬素福的事情是我做的,和林丁二人無關,趕緊叫他放人!”
那漢子是打手的小頭目,自然知道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