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逼我亮出東廠的字號你們才知道怕啊,現在後悔晚了,東廠的規矩,招牌不亮則以,一亮必須要見血,是留手指頭還是留耳朵你們看著辦吧…”楊孝武很滿意自己亮出招牌之後的效果,這幫兵馬司的賤骨頭,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啊哈哈哈!”劉子光等人忽然捧腹大笑,笑得前仰後合,楊孝武的臉色由矜持變成了錯愕,又從錯愕變成了惱怒,一拍桌子把茶杯震起老高。
“大膽!竟敢嘲笑東廠。”
劉子光臉色一變,笑得流出眼淚的臉一轉眼變成了鐵板一般,啪地一巴掌打在茶几上,把黃花梨的茶几幾乎拍散了。
“嘲笑?老子還要打你呢!動手!”
一聲令下,雙方戰成一團,楊孝武這次出來購買田地,身邊帶的並不是東廠的番子而是自家的家丁,所以根本不是南廠眾人的對手,被一頓拳腳打得屁滾尿流,大廳裡楊孝武也被劉子光幾拳打成了熊貓眼,然後被一腳踢了出去。
“滾!別讓老子再看見你,要不然見一次打一次!”
楊孝武捂著臉連滾帶爬地往外面跑,一邊跑一邊回頭說著:“有種的別走!明天此時爺爺來找你算賬!”
“老子等著你!”劉子光衝著他的背影吼了一聲,轉身對一直無言地看著他們鬧騰的嚴家寡婦笑了笑,拱手說道:“見笑了,在下劉子光,特地為購買貴府田莊而來。”
剛才二十多個大漢在自家院子裡大打出手好像沒有給嚴家寡婦帶來任何震動,她的面色如死水一般沉靜,半晌才幽幽回答:“買吧,但是不能光買地不買宅子,二百畝地加兩所宅院,一共是三萬兩銀子。”
三萬兩銀子買一大片田地和兩所破敗的宅院,其中一所還是鬼宅,這個價格不算便宜,要知道京城裡一所上好的兩進河房也就是五百兩銀子而已,不過劉子光財大氣粗,慷他人之慨,才不在乎這點銀子呢,當即拿出三萬兩的銀票交給嚴家寡婦,把地契房契換了過來。
“大人,咱們打了東廠的人,他們待會過來報復怎麼辦?”孫綱問道。他們京城人士自然不比紅衫團的那些漢子,對於東廠還是有些懼怕的。
“無妨,咱們可是南廠的人,憑什麼就低東廠一頭,再說了,咱們上面不還有內操麼?明天把咱們的提督大人喊過來參觀新廠址,到時候看看是東廠厲害還是內操厲害。”劉子光嘿嘿一笑。
“大人高明啊,隨便一招就讓他們兩派狗咬狗。”孫綱眉開眼笑地讚道。
“什麼狗咬狗,李總管可是咱們的上司,不是狗。”劉子光正色糾正道,雖說大家現在每月都拿上了太后用內帑開的俸祿,可是哪有劉子光發的餉錢多啊,這些人無論頭上頂了什麼樣的頭銜,內心裡總是忠於自己的。
拿到了房契地契的劉子光帶著一幫手下出了嚴府,按照地契標註的座標開始視察起自己的新領地,一邊看一邊策劃著,這裡蓋兵營,那裡建校場,還要修幾條道路通往聚寶門、正陽門、通濟門,方便軍隊及時進入京城。那些嚴家的佃戶也可以留用,充當南廠的雜役什麼的,好歹不能斷了人家的活路啊。
在陽光下走了半天,不由得口渴了,眾人轉回嚴家宅子討水喝,正發現門口大槐樹下有一口古井,木桶就在旁邊,夏天的深井水清涼甘冽,可比茶水要好喝的多,大家七手八腳用軲轆吊出井水,隨意坐在大樹下一邊喝水乘涼,一邊吹牛談天,天上的太陽火辣辣的,樹上的知了不停的鳴叫,劉子光忽然看到另外一所宅子的牆角處有個虛幻的人影一閃,難道這裡真的鬧鬼?太陽那麼毒鬼難道不怕麼?好奇之下,劉子光忍不住走了過去。
兩所宅子的距離只有一牆之隔,兩堵圍牆之間,陽光照不到的角落裡,一個婦人的身影正蜷縮在那裡,面前一個小火堆,不時有穿堂風把灰燼吹起來,看起來非常邪乎,劉子光越走越近,聽那婦人低聲說著:“大伯,大嫂,是我對不起你們,不該輟叨相公謀害你們,相公也被你們叫走了,嚴家也散了,你們總該滿意了吧,如今我把房子和田地都賣了,這些銀子都還給你們……”
劉子光才沒閒心管這些多少年前的家族謀殺案呢,他關心的是這婦人正在燒的東西,幾步搶過去踩滅火堆,低頭一撥拉,果然燒的是剛才給她的三萬兩銀票,已經燒的七七八八,沒幾張完整的了。
“瘋了你,這可是銀票不是紙錢!”劉子光晃動著兩張殘破的銀票說。
“銀子,房子,都是人家的…要還給人家…”嚴家寡婦眼神空洞地繞開他,飄飄乎乎地走了。看來精神有點問題。
“受什麼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