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也算艾先生對得起列祖列宗了。”劉子光提出了折衷方案。
這回艾家母子沒有再堅決推辭,商量了一會,決定把田產宅子贖回來之後,再幫艾迪生重娶一房媳婦,買幾個丫環家人,伺候著老夫人在南京頤養天年,艾迪生跟著劉子光去利國鐵廠從事發明研究,每月關一千兩銀子,其中八百兩由南京練鋒號按月送到艾府上。起初艾老夫人還嫌一千兩太多了,說有個五十兩就夠了,劉子光說那是他尊老的一份心意,他們才接受了。
說到興頭上,忽然外面一陣雞飛狗跳,柴門被人一腳踢開。“誰敢在我小霸王的地頭上撒野?”眾人抬眼望去,一個斜披著雪白綢衫的年輕人走了進來,一身的花繡好似“鳳凰踏碎玉玲瓏,孔雀斜穿花錯落。”裸露出來的半邊胳膊,肩膀。前胸都是精美的龍鳳圖案,腰間纏了一條九節軟鋼鞭。身後跟著馬臉等幾個潑皮,手裡都拎著短刀、鐵尺之類的傢伙。
“是誰?站出來讓我見識一下,別以為有幾分蠻力就可以不把我小霸王孫綱放在眼裡。”原來是放印子錢的老闆來了。
“是爺爺我!”劉子光昂首從草棚裡走出來,正午的陽光照下來,孫綱的眼睛眯縫起來,右手悄悄摸上了九節鞭的握把。
“看鞭!”九節鋼鞭疾如閃電向劉子光抽了過來,劉子光鐵鑄一般紋絲不動,鋼鞭貼著他的發稍掃過去,“唧”的一聲叫,背後草棚簷上一隻小麻雀被抽得羽毛亂飛,血花四濺。好快的身手,連機靈的麻雀都躲不過。潑皮們連聲叫好,以壯聲威。
劉子光點點頭,神色如常的走到院子裡的磨盤邊,吹了吹浮灰坐了下來,如果剛才那一鞭是奔著他來的,恐怕此刻那位小霸王就要橫屍當場了,今天劉子光心情好,打算陪他們玩玩。
“看見這磨盤了嗎,你的頭有它硬嗎?”劉子光很隨意的在磨盤上抓了一把。石屑紛飛,一塊嬰兒頭那麼大的石塊被生生摳了下來。如同抓豆腐一般輕鬆。
大力鷹爪功!孫綱大驚,就是練了一輩子鷹爪功的城南武館的王老館主也就是這個水平,眼前這個貌不驚人的富家公子模樣的人居然有如此高深的武功。打起來未必是他的對手啊。
潑皮們也都瞠目結舌,不敢大唿小叫了。
“不就是借了三百兩銀子嗎,人家科學家也是為社會做貢獻,你們做潑皮的就不能發揚點風格,這點錢別要了,全當賠償人家的水缸了。”劉子光拍拍手上的石屑,輕描淡寫地說。
“你以為你是誰!老子不是開善堂的!”孫綱的火爆脾氣被劉子光的話激起來了,也不管對手多麼強橫了,搶前一步,揪住劉子光的衣領就要發飆。
劉子光今天穿的是一件大襟、右衽的藍綢袍,被孫綱連著裡面的月白內衣一把扯開,露出了前胸,劉子光惱怒了,眉毛豎了起來,手伸向刀柄,屋裡的丁利斌知道將軍要抽刀子殺人了,急忙示意艾家母子把眼睛擋上,免得看見人頭亂飛,鮮血橫流的場面晚上做噩夢。
劉子光胸前的鐵廠LOGO和9527四個數字在滿身錦繡龍鳳的孫綱面前顯得非常簡單和醜陋,但是孫綱看到這些便如同雷擊一般呆住了。
劉子光的手指按到繃簧上的一霎那,孫綱突然驚醒過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恩人,請受我一拜!”
這都哪跟哪啊,潑皮們驚呆了,屋裡的艾家母子和丁利斌也驚呆了,就連劉子光本人也莫名其妙,自己雖然樂於助人,小時候幫五保戶挑過水,牽盲人大叔過過馬路,可從來沒幫過眼前這位一身花紋的黑道人物啊,更談不上恩人二字了。
“起來!說說怎麼回事?劉某何時成了你的恩人?”劉子光坐著不動,受了孫綱一拜,才出言問道。
“恩人的名諱可是姓劉名字光?當過利國鐵廠奴工一大隊的奴隸?”孫綱依舊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問道。
“正是,你認識我?”劉子光搜尋著腦海中的印象,記憶沒有這一號人啊。
“那就是了,您是家父的救命恩人,當年家父和您老人家在一起挖礦,遇到地震,是您老人家救了井下的百十人,家父就是其中一員,後來鐵廠叛亂,危急關頭又是您隻身解救了整個奴隸大營,帶領大家突出重圍,單槍匹馬大破清軍連環馬,家父在亂軍中受傷,您老人家發給每個傷員一筆鉅額銀子做遣散費,家父就這樣回到家鄉和我們母子重逢。每每談起恩人的大恩大德,神武彪悍,家父都要動容哀哭,家父前胸也有一個和恩人一樣的標誌和四位數字,而且恩人的9527這四個字在家父嘴裡經常唸叨。所以在下認出來是恩人您。”孫綱娓娓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