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通亂戰將寧王僅存的幾千人馬也打得所剩無幾。
太保們雖然武功高強,但都是陸戰好手,在搖晃不定的甲板上打架佔不到便宜,他們且站且退,跳到旁邊一艘小型快船上,扯起風帆就想跑路,左夢庚哪裡容得他們逃竄,令旗一揮,兩艘左軍弩船靠上去一陣狂射,強勁的弩箭將這艘快船射的如同刺蝟一般,船板,篷布,船帆都火箭引燃,藉著風勢燃起熊熊大火,太保們渾身是火,驚恐的叫著從船艙裡跳出來,落到湖水裡想撲滅身上的火焰,可是火滅了卻迎來了密密麻麻的弩箭,不多時這幾位縱橫一時的太保就被射成了蜂窩,叛亂平息之後,寧王在左軍的護衛下出艙觀看,只見水面上飄滿了屍體,不少戰船上的火苗還沒熄滅,嫋嫋青煙直上雲霄,自己的軍隊已經全軍覆沒,現在只能依靠左夢庚這個十二太保了。
幸運的是左夢庚雖然掌握了局勢,依然對寧王畢恭畢敬,他將從五太保屍體上搜出來的藏寶圖獻於寧王道:“父王,太保們作亂,兒臣不得已誅殺了他們,讓父王受驚了。”
寧王道:“夢庚我兒,還是你最忠心,從今以後你就是本王的世子了,咱們回南昌起出財寶,東山再起吧。”
寧王雖然有眾多姬妾,但是並無子嗣,所以才收了那麼多的乾兒子,現在說要封左夢庚為世子,一方面是覺得他確實忠孝,另一方面也是為了籠絡他,畢竟現在的寧王已經是光桿司令了。
左夢庚自然不會在乎這個“世子”的封號,他和其他太保一樣,關心的是寧王的財寶,只不過他的手法更加高明一些而已。
經過一番內亂,這支鄱陽湖上的水師實力又大大的縮水了,繼續呆在江西只能是坐以待斃,眼下只有一條路可去,那就是南逃海外,仿效當年的建文帝,在海外慢慢擴充實力,等待合適的機會再打回中原。
左夢庚把這個想法和寧王一說,寧王有“勇”無謀,簡單考慮了一下便答應了,他們兵分兩路,大隊人馬開往景德鎮方向吸引敵人的注意力,左夢庚親自帶著寧王返回南昌挖寶。
寧王這些年來搜刮了不少奇珍異寶,古玩字畫,再加上歷代寧王的收集和歷代皇帝的賞賜,家裡藏的寶貝不在少數,王府的地窖裡光銀子就堆了幾十萬兩,但更重要的財寶都放在城外的滕王閣裡。
滕王閣實際上已經變成寧王的別墅,樓裡掛滿了昂貴的字畫,博古架上都是古玩,吳三桂大軍佔領南昌之時,立刻派兵將滕王閣接管,嚴密保護起來不許人動裡面的一草一木,劉子光來了以後也沒有立即進行抄家,他在等候南京方面的旨意,畢竟現在朝廷還沒有正式撤掉寧王的封號,他的王府和別業都不能隨意查抄,王府的家眷們也要好生伺候著。
傍晚,寧王和左夢庚穿了尋常百姓的衣服,在十幾個精銳親兵的護送下來到滕王閣附近的一個小樹林,剛下過雨,樹林裡泥濘不堪,大家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據說這裡是滕王閣裡密道的出口,大凡皇親國戚都有挖逃生密道的嗜好,寧王也不例外,他拿著地圖,按圖索驥找到一處不起眼的墳頭,示意手下扳動墓碑,磚頭砌成的墳墓頓時出現一個黑洞洞的進口,左夢庚剛要下去,寧王擺擺手,讓人先用籃子吊了一根點燃的蠟燭下去,蠟燭晃了兩下就滅了,寧王道:“密道長久不用必有毒氣,等毒氣散盡方可入內。”
左夢庚感激的點了點頭,寧王雖然有時候瘋癲愚昧,但人品確是不壞,將來需要做個決斷的時候,可以考慮放他一條生路。
左夢庚心懷異志,寧王渾然不覺,過了一會兒,他再次讓人放了一根蠟燭下去,這回蠟燭沒有熄滅,寧王道:“可以下去了。”
這回左夢庚沒有那麼愣頭青了,先派了一個手下爬下去,看到沒事才親自下去,寧王也跟了下去,四五個人沿著密道向滕王閣爬去,外面的墳頭出口暫時關閉,只留下幾個人哭哭啼啼跪在墳前燒紙,其實是在望風。
密道修得很齊整,拱形頂,青磚鋪地,能容的下一個人弓著腰前行,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到了盡頭,狹小的空間內放著一口楠木箱子,開啟箱子只看見上面擺了兩套衣服,一套是和尚的袈裟,一套是尋常百姓的布衣,看來這是為逃跑做的準備,拿開衣服,下面的東西在燭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雞蛋大的珍珠,綠的纖塵不染的翡翠,紅藍寶石,鑽石瑪瑙、象牙貓眼,琳琅滿目,哪個都是價值不菲的絕世珍寶,除此之外還有大量可以流通性很強的金錠。
寂靜的空間內,能聽到清晰的吞嚥口水的聲音,左夢庚偷眼觀察周圍幾個手下的眼睛,都發出狼一樣貪婪的光芒,他心中一凜,趕緊蓋上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