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放在湖廣按察使高一飛的案頭了,他陰沉著臉看了幾遍名單,微微頷首:“還好,還好。”
“老爺,舅老爺來訪。”下人敲敲書房的房稟告道。
“快請,嗯,順便把少爺也叫來。”高一飛道。
不一會兒,馬雲和高雄就來到了高一飛的書房,見禮之後落座,下人上茶之後就被高一飛趕走了。
“姐夫,聽說京城要派欽差下來查我。”馬雲道,神色間隱隱有些憂色。
“慌什麼,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堂堂正正做工程,為朝廷分憂,為百姓造福,何懼欽差?”高一飛不慌不忙地說。
“就是,小舅你不用怕,我們巡江衙門支援你,到時候管保他們什麼都查不出。”高雄一身綠色低等文官服色,拍著胸脯向馬雲保證道。
“我到不是怕欽差他們,主要是那些刁民,姐夫你也知道,他們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萬一有人在調查組面前說了些不該說的話,勢必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馬雲依舊愁眉緊鎖道。
“這個你放心,到時候保證沒有人能跳出來誣陷你,案子總是越查越清的,你不要有任何動作,一切聽我的安排,總會還你一個清白的。”高一飛信誓旦旦,讓馬雲的神情稍微平靜了一下。
“姐夫,這是告狀刁民的詳細資料,那個村的什麼人進京遞狀子,狀子涉及什麼案件,苦主家裡什麼情況,都有記錄,可能對您會有幫助。”馬雲說著從袖子裡掏出一個本子遞給高一飛。
高一飛隨手一翻,臉上露出微笑:“幹得不錯,掌握了這個就更不用怕了。”
馬雲告辭之後,高一飛將兒子留下,問道:“最近有沒有發現身邊有什麼可疑的人?”
高雄道:“兒子身邊的人都是從京裡帶來的,並無本地人,應該都是可靠的。”
高一飛道:“這次朝廷派下來欽差查馬雲只是個幌子,其實要對付的是為父,還有你的頂頭上司林大人,此事非同小可,定要謹慎對待,根據可靠訊息,對方已經掌握了一些可靠情報,這些情報只能從咱們內部洩露,為父想了一下,唯一能出現紕漏的就是你這個關節,畢竟你還太年輕,缺乏對敵鬥爭經驗,身邊沒有本地人並不能說明什麼,對方可能在你沒來湖廣之前就開始布子了,你留意一下身邊的人,肯定有臥底。”
聽了父親的話,高雄臉上的汗都下來了:“如若我身邊真有臥底,那我絕不會放過這傢伙,父親大人請放寬心,兒子回去就徹查此事,查出來之後就讓他消失。”
高一飛威嚴地點點頭:“幹得利索點,不要留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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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高雄身邊的一個長隨在渡江的時候不慎落水淹死,此人曾在京城秦淮河救過高公子一命,後跟隨高雄來到武昌赴任,辦事麻利深得高雄欣賞,長隨不慎身死,小高大人很是悲傷,支了一百兩銀子給他的家人。至於這位水性甚好的長隨為何能淹死在水流並不是很急的江中,就無人過問了……
長隨淹死的那天,京城來的調查組也到達了武漢,從碼頭下船之後,調查組就被接進了漢口最豪華的酒樓喝了個昏天黑地,高一飛和林如海親自作陪,調查組中好些人來自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和高一飛他們同屬於司法口,所以很有共同語言,賓主之間喝的非常愉快,末了高一飛又安排了一些漂亮的當地妹子伺候京城來的老爺們就寢,調查組人人說起高一飛都伸大拇指:“高大人會做人!不愧是東林黨的好乾部,這樣有黨性,有原則的好同志,怎麼會和江堤舞弊案有關係呢,那些傳聞一定是別有用心的人造的謠言。”
足足在漢口花天酒地了三天,調查組才啟程前往刁民鬧事最兇的洪湖縣,由於官船太小,條件有限,所以承包商馬雲將自己的一艘豪華畫舫借給調查組使用,畫舫有大馬力蒸汽機,逆流而上一點也不費力,而且噸位大,行駛平穩,更主要的是船上的服務甚好,美酒佳餚加上漂亮侍女,讓調查組的大人們都有些流連忘返了,調查組的一把手大理寺正卿徐九經沒有跟著他們一起享福,謝絕了主人的好意,把自己關在船艙裡不出來,調查組居然乘坐的是被調查物件提供的船隻,享受被調查物件提供的奢侈服務,傳出去簡直匪夷所思,但是閱歷豐富的徐九經居然沒有做出任何反對,聽之任之這種行為的發生,真是令人生疑。
調查組的“官船”抵達洪湖縣,當地縣衙傾巢出動,縣令、縣丞、主簿,還有三班六房的班頭一起到碼頭迎接,下船之後就看見大路兩旁有無數百姓捧著香爐、雞蛋、乾果等物歡迎他們,官員們很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