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朱由校也沒讓劉子光失望,連問都沒問,直接喝令大漢將軍進殿把這個不開眼的御史拖出去廷杖。
新的調查組依然有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工部、戶部派員組成,不過這次調查的基調是事先確定的,那就是馬雲………有罪!
散朝以後,大人們陸續走出奉天殿,三三倆倆的一邊走一邊議論著,劉子光趾高氣揚的一個人走著,那些文官看見他就閃避,彷彿他是尊瘟神似的。
劉子光並不在乎文官們怎麼看他,保持這樣的敬畏也不錯,起碼以後誰想陰他之前都會考慮一下後果。
正走著呢,忽聽身後有人唿喚:“侯爺慢走。”回頭一看原來是許久沒有說過話的東林黨首席黨魁錢謙益錢閣部。
第二十章 對立
錢謙益並沒有和劉子光說太多話,只說了四個字:“適可而止。”聰明人之間談話不需要千言萬語,這四個字就已經足夠。這次打擊江堤舞弊案,打擊到的全是東林一系的官員,錢謙益自然很不舒服,堂堂東林領袖、內閣首揆親自給劉子光遞話,本身就說明了一種態度,既是妥協,又是威脅。
適可而止,就是前面的事情不計較了,後面你別再苦苦相逼,惹急了大家都沒有好果子吃。不過劉子光是個吃軟不吃硬的角色,錢謙益的話並沒有給他造成什麼困擾,只是聳了聳肩膀就算了。
東林黨算什麼東西?朋黨就可以藐視朝廷,公然貪汙受賄麼,劉子光已經下定決心,誰的黑手拿過江堤的銀子就要辦誰,事實上南廠調查這件事已經有些日子了,調查結果觸目驚心,涉及的範圍簡直太廣了,主要的貪汙犯集中在戶部工部和巡江御史衙門,這三個衙門掌管江堤修造的資金運營,他們的手段通常是這樣的,巡江御史衙門和馬雲勾結,偽造出嚴重超標的民工勞務費和伙食費上報給戶部,戶部再請工部核實,工部核實了以後戶部就批銀子,銀子劃到巡江御史衙門,一幫人再把這部分銀子返給戶部工部那些出了力的官員,當然這只是小打小鬧,大頭還是工程款方面。
當初馬雲的中標價格是每裡八千八百兩銀子,這個價格確實夠低,如果真實操作起來鐵定虧損,銀子不夠怎麼辦,追加啊,當初招標的時候規矩並沒釘死說出現未知的情況該如何處理,馬雲就偽造出許許多多額外的工程,比如徵用沿途田地,將堤壩範圍擴充套件到一百五十丈,開挖大量的導流明渠和洩洪水庫,這可都是大型支出,耗用銀子鉅萬,實際上施工中根本用不了那麼多土地,於是精明的馬雲就利用了這一點,勾結當地官府,先強行徵收老百姓的田產,就說規劃圖紙裡有這一塊,精明的老百姓就會掏銀子託關係,請大人們想辦法“改道”,不夠聰明的老百姓就會鬧事抗議,這時候馬雲買通的官府就出面了,強行徵收土地,當然這塊地徵來以後並不會挖什麼溝,而是名義上歸充公而已,過一段時間就折價賣給當地的地主了,光這一項白手拿魚的手段就分別從朝廷和老百姓那裡騙到幾百萬的銀子!
具體施工的人是象王久這樣的二級承包商,他們的工程款可是死的,僅僅保證了微利而已,而且不能及時結算,要有漫長的賬期,這筆錢先要在馬雲手裡過一遍,為他的其他買賣墊資,總之整個江堤工程馬雲不但一分錢沒掏,刨去各項賄賂,還能剩下上百萬兩的盈餘。
空手套白狼的絕活玩得這麼精湛,整個大明朝也只有馬雲馬老闆有這個本事了,修江堤的銀子來源廣泛,除了國庫的收入,還有江南百姓士紳的捐款,皇帝的內帑,其中就有他劉子光捐的幾十萬兩銀子,這些貪官奸商如此舞弊,就相當於偷他劉子光的錢,偷錢也就罷了,還不好好辦事,凡是牽扯到江堤工程的大小衙門,各級官員,每個人想的都是怎麼撈一筆,沒有一個人去關心江堤質量如何,沿江市鎮的安全,還有那些苦力民工的工作條件勞動強度。
劉子光是個不折不扣的暴發戶,他的成功完全靠的是自己,靠的是一幫兄弟真刀真槍拼出來的,雖然和東林黨有過短暫的蜜月期,但終究不是一路人,雙方共同的敵人消滅之後就自然而然地進入一種含混的敵對狀態,文人歷來都很忌憚武人干政,劉子光既是武人又是外戚,手握重兵黨羽遍地,最主要的是和當今皇帝的私交還那麼好,這些都讓東林黨人深深地忌憚和妒忌,長久以來東林黨採取的是忍讓的策略,依照他們的判斷,按照劉子光這種魯莽的性格,爬的越高摔得越慘,可是這兩年都下來了,劉子光不但沒有自生自滅,反而活的更加滋潤,混得風生水起,娶了好幾房大有來頭的媳婦。手上的權柄一點也沒見少反而還多了個北洋水師,上海道、臺灣省還有半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