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上岸,隊伍都沒排好呢,騎兵揮著馬刀一個衝鋒就把登陸兵沖垮了,兩千騎兵對付一千多輕裝備的步兵,戰鬥基本沒有懸念。
看著灘頭上的步兵被賀人龍的騎兵屠殺,左夢庚收回千里鏡,面無表情的說:“傳令,繼續朝塗家墩進兵。”旗語揮動,又有十條運兵船朝著屍橫遍野的塗家墩駛去。
賀軍騎兵看見又有敵人送死來了,頓時心生輕敵之心,稍微向後撤了幾百步,留出戰馬衝擊的距離,單等著敵人登岸了,果不其然,又是數百名左軍舉著紅纓槍從船上跳下來,煞有介事的登陸,左軍一鼓作氣壓了上去,沒成想對方居然全體臥倒,露出運兵船上殺氣騰騰的床弩,無數支弩箭朝著蜂擁而來的騎兵狂射,收割著戰馬和騎士的生命,左夢庚用兵很有一套,這個欲擒故縱的把戲確實高明,看的城牆上的賀人龍捶胸頓足,騎兵都是他的心頭肉,今天折損的實在是多,叫他怎麼能不心疼。心疼歸心疼,仗總是要打的,賀人龍穿了盔甲,親自領兵出城作戰。
塗家墩登陸本來就是虛招,真正的登陸行動在造船廠左側的一塊灘頭進行,左軍料定造船廠沒有足夠的兵力來抵禦登陸,放心的在這裡投入了四千人,效死營遠遠在船廠城牆上開槍,可是子彈飛到這裡已經沒了殺傷力,只能眼看著左軍大隊人馬登上了江岸。
劉子光沒有經歷過這樣複雜的作戰,有點施展不開的感覺,對方很有策略,而且兵力多,機動性強,可以選擇戰鬥的主動權,而自己只有三百人馬,防守船廠都不夠。
賀人龍領著騎兵殺過來,可是距離灘頭三里的地方卻停了下來,他手上只有一千五百騎兵,面對著擁有床弩的左軍也不敢貿然發動衝鋒,手上一共只有五千來人,今天已經摺損了一千多,還要守城,還要留著當以後的政治資本,他怎麼捨得輕易壓上去呢。賀人龍也不傻,他知道劉子光的兵器犀利,不靠他救援也能撐住,何必浪費自己的部下呢。
左夢庚也猜出佔領造船廠的不是賀人龍的兵馬,很有可能是朝廷派來的先鋒,既然這樣就好辦了,賀軍肯定不會盡力去救,於是他放心的命令步兵開進,進攻造船廠。
這是一場典型的中世紀攻城戰,左軍抬著雲梯,弓箭手護住兩翼,大將站在陣後,士兵們隨著戰鼓的鼓點穩步前進,武昌的天氣很熱,他們中很多人都沒穿盔甲,就頂了個鐵盔,拿著刀槍衝過來。
造船廠的城牆上,劉子光憤憤的看著遠處的賀人龍部,看樣子這傢伙是拿定主意坐山觀虎鬥了,賀部是臨陣起義的部隊,和他沒有明確的統屬關係,就是不來救也沒什麼理可挑,現在只能靠自己了。
十門火炮原來都在正面轟擊左軍的戰船,現在被劉子光調來了四門對付步兵,造船廠的城牆不比正規的城牆有傾斜的馬道,只有很陡的樓梯,靠人力很難拉上去,幸虧船廠有滑輪和結實的纜繩,效死營計程車兵又不乏工兵高手,用幾個滑輪很輕鬆的把大炮吊了上去。
四門大炮都填上了殺傷霰彈,士兵們也裝填好了子彈,蹲在垛口邊瞄準著越來越近的敵軍,造船廠的床弩也被拉了過來,裝上了從廢墟中扒出來的弩箭,效死營計程車兵使用這個可是行家裡手,他們還用磚頭將床弩的前端墊高,形成射擊仰角,當兵的一個個若無其事,嘴裡還哼著歌,似乎根本沒把眼前這四千人馬當回事,這也難怪,當年他們守濟南的時候,千把人面對的可是十幾萬清軍,那樣艱苦的情況下都打贏了,又有什麼敵人能被他們放在眼裡呢。
左軍的部隊稀稀拉拉的如同羊屎蛋,連隊伍都排的不整齊,看起來軍容極是不整,其實這是左夢庚的特意安排,作為技術型的年輕將領,他深知密集的隊伍容易被對方大量殺傷,還不如排成這樣的散兵線。
左軍開到距離船廠一里之處便開始謹慎前行,可是讓他們納悶的是對方根本沒有任何反應,除了靠江的那一面還在斷斷續續的開炮,這邊鴉雀無聲毫無動靜,城頭上一個人影都看不見,連旗幟都沒有,左軍中老兵比較多,知道越是安靜就越預示著危險,他們不約而同的將盾牌舉了起來,頂在頭上,距離越來越近了,終於帶動的百戶大喊一聲:“弟兄們給我上!”第一波數百名士兵一窩蜂的衝了上去。
效死營沉得住氣,他們同樣也是老兵,懂得距離越近,武器殺傷力越大的道理,就是要把敵人放到近處來打才能打的痛快,隨著左軍開始發起衝擊,城牆上的各種武器也開始發威。
四門火炮同時開火,霰彈成扇面打出,風捲殘雲一般將左軍前鋒掃倒了一大片,然後是爆豆般的火銃射擊聲,距離如此之近,二百多支火銃幾乎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