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窩子裡有無辜的人嗎? 當然有。 眾親兵衝到寨子裡,在後院裡發現了一群面色蒼白瑟瑟發抖的女子。 他們常年待在軍營裡,很少見到女子。此時驟然見到這麼多女子,少不得多看幾眼。 這些女子約有三十來人,年齡最大的也不過二十八九模樣,最小的才十一二歲。大多面容清秀姣好。 一群如狼似虎計程車兵衝進來,女子們滿面絕望,露出悲慼之色。有的一臉麻木認命,有的低聲啜泣,還有的已經跪下求饒。 奇怪的是,這些士兵只擠眉弄眼地打量她們,並未衝過來輕薄侵犯。 “陶大,”一個親兵用手肘抵了抵滿身鮮血的黑高個:“瞧瞧她們,誰生得最好看?” 陶大腦子不夠靈光,被人捉弄了也沒察覺,果然認真端詳起來。然後伸手一指角落處的少女:“她生得好看。” 他伸手所指的少女,身材窈窕,面容秀麗,更難得的是氣質溫雅。一看就是好人家出身的姑娘。可惜被搶進了土匪窩裡,失了貞潔。 親兵們心裡暗暗惋惜不已。 那個少女,面容蒼白,竟沒被滿身鮮血如殺神一般的黑高個嚇昏厥,甚至鼓起勇氣說了一句:“寨子裡有地牢,裡面還關了人。” 聲音軟綿綿的,好聽極了。 那張秀麗文雅的臉龐,也好看極了。 陶大眼睛移不開,直勾勾地看著少女:“你帶路,我去放他們出來。” 少女顧不得驚惶害怕,連連點頭,快步走了過來。陶大身上濃烈的血腥氣飄過來,少女下意識地屏住呼吸,不讓自己雙腿發顫。 親兵們留下十個,看守這群女子,其餘人都隨著少女去地牢處。 有親兵走得快了,離少女近了些。 陶大看那個親兵不順眼,蒲扇一般的巴掌扇了過去,那個親兵被扇中後腦勺,差點摔了個狗吃屎。 親兵疼得齜牙咧嘴,抬頭一看,就見陶大睜著一雙眼瞪過來,立刻閉了嘴。 軍營裡強者為尊。陶大雖然是個憨貨,手底下的功夫卻硬實,兼之力大無窮。眾親兵言語戲謔幾句是有的,卻沒人敢真和他動手。 土匪們大半都從地道逃了,地牢無人看守。一刀下去,鐵索就開了。 門開啟後,十幾個被餓得面黃肌瘦的男人手腳發軟地出來了。重見天日,個個痛哭流涕。 其中有一對父子,渾身髒汙不堪,散發著難聞的臭氣。不知多久沒換過的衣服都是綢緞的,相貌也端正英俊。 少女雙目含淚,哽咽著喊了一聲:“爹,大哥。” 親人終於相聚,卻沒有少女想象中的喜淚交加。親爹竟用嫌惡的眼神看過來:“被搶進土匪窩裡兩年了,你早失了貞潔,怎麼還有臉喊我這個爹。立刻去尋一條白綾,早死早去投胎。” 兄長也一樣冷漠厭惡:“爹說得沒錯。我們孔家是書香門第,從未有過失貞的女子。你在土匪窩裡待了這麼久,有什麼臉回孔家。還是早些了斷了吧!” 世上最傷人的,不是刀劍,而是來自親人的惡言惡語。 少女面色慘白,眼淚簌簌而下。 親兵們看著這一幕,心裡都不太痛快。 那個被扇了後腦勺的親兵,此時才回過一口氣來,翻了個白眼:“呸!你們這對父子,簡直不知好歹。要不是這位姑娘領路,你們就等著餓死吧!” 陶大就直接多了。他一步就到了兩人面前,伸手一拎,將兩個男人都拎了起來,用力甩了出去。 嘭! 一聲悶響,孔氏父子被摔得七暈八素,齊齊吐了一口血。 孔姑娘一驚,顧不得再哭,迅疾衝上前,想扶起父親兄長。奈何父子兩個都不肯讓她碰自己,彷彿她是世間最腌臢汙穢的東西。 孔姑娘滿腹委屈,無處可訴,淚水再次滑落。 陶大皺了眉頭,張口道:“俺殺了他們兩個,替你出氣。” 說著,殺氣騰騰地再次上前。 孔氏父子臉都白了,在地上掙扎著往前爬。 那隻鐵缽一樣的拳頭正要落下去,孔姑娘已迅疾衝了過來,以自己的身體擋在父兄面前,淚眼婆娑:“軍爺饒命!我爹和大哥被抓進土匪窩裡兩年,受盡屈辱,心情陰鬱,說話刺耳了些。其實,他們不是真的逼我去死,請軍爺饒他們一命!” 陶大看著面色慘然慌亂的孔氏父子:“孔姑娘說的是真的嗎?” 識時務者為俊傑,保命要緊。 孔氏父子慌亂點頭,口風也變了:“是是是,軍爺誤會我們了。” “妹妹為了我們父子忍辱負重,我們心疼她還來不及。以後定會好好待她。” 陶大面色一緩,收回拳頭。 其餘親兵看了一場熱鬧好戲,也沒閒著,將剩餘的十幾個男子都歸置在一處。令女子們來辨認自己的丈夫親人。 …… 在山林地道出口附近守著的親兵,也有了收穫。 “地道里有動靜!” “有土匪逃出來了!大家夥兒快動手!” 逃出來的土匪們,出了地道就被圍剿,個個也被激出了血性,紅著眼抵抗廝殺。 很快滿地屍首,腥紅的血跡染紅了林間地面。附近的飛鳥走獸都被驚得四處逃竄。 嘭! 一支火箭射到半空,炸開極耀目的白光。維持了十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