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在軍中做過斥候,有馴鷹的能耐。可惜六年前打仗時受了重傷,不能再上馬了,只得從軍營裡回來。” “那時候,我才十二歲。我爹在家中閒著無事,教導我斥候的功夫,還將馴鷹的本事都教給了我。我在家中學了六年。” 李天喜到底是熱血少年郎,提起自己的長處,一雙眼熠熠閃亮:“這一窩雛鷹,都剛出生。正適合用來馴養。花個兩三年的功夫,便能派上用場了。” 姜韶華聽得興致勃勃,張口問詢:“雛鷹馴出來,能做什麼?” 李天喜笑著答道:“蒼鷹飛得高飛得遠,可以巡查地形,可以抓捕獵物,經過特殊訓練,還能傳信示警。當年我爹在斥候營裡,就有一隻馴好的蒼鷹。每次出去探路,蒼鷹都能派上用場。我爹也因此避過多次危險,還保住了一條命。” 姜韶華心裡一喜,倏忽起身:“雛鷹在何處?帶我去瞧瞧。” 李天喜心頭也是一熱。自己的能耐本事,能得到郡主如此看重,對他來說可是一樁好事:“就在外面軍帳裡。” 劉恆昌笑著接了話茬:“郡主要看,你在前領路就是。” 李天喜應一聲,轉身領路。 姜韶華立刻起身出了軍帳。身邊眾人也一併跟隨。 盞茶功夫後,姜韶華到了李天喜的軍帳裡。和李天喜同一軍帳的親衛,都已退下了。 軍帳最多容七八個人。 有資格和郡主一同進軍帳看雛鷹的,除了領路的李天喜,就是宋淵劉恆昌,還有幾位舍人了。 秦虎孟三寶都沒能擠進去,眼巴巴地站在帳篷外,努力探頭往裡瞧。 “一營有陶大,二營有小田,現在三營冒出了一個李天喜來。”孟三寶小聲嘀咕:“虎子哥,我們兩個以後得加油努力了。不然,就快被比下去了。” 秦虎驕傲地一挺胸膛:“想越過我們兩個,他們還差點。” 宋淵不輕不重地咳嗽一聲。 兩人立刻閉嘴。 軍帳裡,姜韶華坐在椅子上,仔細打量桌上的雛鷹。雛鷹的窩都被一併端來了,窩中有五隻雛鷹,每隻都瘦巴巴的,嘴裡發出細弱的鳴叫聲,看不出半點威風厲害,倒和小雞崽子差不多。 “這真是蒼鷹雛鳥嗎?”姜韶華代眾人張口質疑:“我怎麼瞧著,和野雞崽子差不多?” 陳瑾瑜撲哧一聲笑了:“郡主這麼一說,還真挺像的。” 李天喜立刻道:“雛鷹小的時候就這樣,等養一兩個月,就能看出特異之處了。” “不過,馴養蒼鷹不是易事。這五隻雛鷹,未必都能養活長大。也不一定都能熬得過馴養。” 這就對了。劉恆昌讚許地看一眼外甥。 說話不能太滿,要留有餘地。 姜韶華笑著看向李天喜:“你既有馴鷹的能耐,就拿出全身本事來,將這窩雛鷹養大。能馴養出蒼鷹,本郡主定有厚賞。” 李天喜精神一振,大聲應道:“我一定盡心竭力養鷹。” 姜韶華心情頗佳地離去。 劉恆昌特意留下,低聲囑咐外甥:“從今日起,你就將全部心思都放在這一窩雛鷹上。” “郡主對有能耐有本事的,格外看重。一營陶大,力大無窮,悍勇無雙。二營的小田,是神箭手,擅長追蹤潛藏。還有郡主身邊的秦虎孟三寶,他們是秦戰孟大山的兒子,身手好又忠心,都是郡主的心腹。” “你是我劉恆昌的外甥,也是正經的將門子弟。論出身,絲毫不輸他們幾個。能不能博得郡主另眼相看,能不能為自己掙個前程,就要看你自己了。” 李天喜熱血湧動:“舅舅放心,我隨我爹學了六年,養鷹訓鷹的本事都學會了。你就等著瞧好吧!” 劉恆昌笑了起來,伸手一拍外甥的肩膀:“好!我盼著你有出息!也給我長一長臉。” 三個親衛營,既是同僚,也是競爭對手。 劉恆昌行事低調,平日不和一營二營較勁,其實心裡也憋著一口氣。 這一年裡,郡主處處厚待他,他被郡主折服。這才讓外甥來了親衛營,搏一個前程。 “舅舅平日在信中說郡主如何厲害,我前幾日是親眼見了。”李天喜由衷嘆道:“郡主揮劍斬殺猛虎,英姿颯爽。而且,郡主愛惜百姓,為了百姓能安穩進山,特意在酈縣這窮地方留了這麼多日子。” “這樣的郡主,確實是明主,值得效忠追隨。” 劉恆昌挑眉笑道:“郡主的厲害之處,你還沒全部見識過。以後就等著瞧吧!” 李天喜咧嘴一笑,連連點頭。 …… 姜韶華心情愉悅的回了軍帳,沒急著入睡。 等了約莫半個時辰,秦虎孟三寶來了。 “郡主讓小的打聽的事,小的都打聽過了。這個李天喜的親孃,是劉統領的堂姐。劉統領幼年喪母,隨著伯父伯母生活,和李天喜的親孃一起長大,感情極好,和親姐弟一般。” “李家也是將門,李天喜的親爹是李家嫡支庶子。以前在邊軍,做到了斥候營統領,官職正七品。” “可惜,運道不佳,在一次探路的時候,遇到了大股韃靼騎兵。整個斥候營都被殺了,他僥倖逃得一命,也受了重傷,不能再上陣。不得不回了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