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弄得像個傻瓜,可他又無法打住。他覺得自己的臉繃得緊緊的,手不知道該放在什麼地方,聲音也因激動而變得有些嘶啞。他強迫自己做了一個深呼吸。“是的,”他說道,“我猜你一定會說我非常喜歡這次旅遊。”
薩塔拉為他解了圍:“我們需要您的忠告,帕雷塞伯特。”
“我能怎麼幫助你們呢,薩塔拉?”
薩塔拉轉向貝斯洛,用眼神鼓勵著他。
“我們在想……是這樣的,薩塔拉和我想要知道,您是否能夠告訴我們,是否……有些事情我們應該知道……我的意思是說,你是否會贊成我們結婚。”
這一次,帕雷塞伯特沒有笑。在正式做出回答前,她探究似的端詳著他們。終於,她開始說話了,聲音雖輕,但態度卻很堅定。“我從一開始就知道問題總有一天要提出來的。此刻在這裡,我必須坦率地回答你們。”
“您請,帕雷塞伯特。”薩塔拉說。已經感到有些口乾舌燥的貝斯洛也點了點頭。
“你們可能覺得我的話很難接受。”她的目光在他們兩人之間遊移。貝斯洛舔了舔嘴唇。“我們願意聽,帕雷塞伯特。”薩塔拉說完,轉臉望著貝斯洛。
“好!是的。哦,呀呵,”他努力想要把話說清楚。
帕雷塞伯特將手指併攏,託到下巴處:“我覺得婚姻不會為你們兩人帶來幸福。”
貝斯洛看見薩塔拉的眼光黯淡下去,自己的心也在胸膛內上下撞擊。“什麼?”
吃驚從他的唇邊滑了出來。
薩塔拉立即重新組織語言:“你能解釋一下嗎,帕雷塞伯特?那也許會讓我們更明白一些。”
“我尊重你的意願。”帕雷塞伯特的頭點了點,轉向貝斯洛,、直接面對著他,她說:“你在我們中間生活這麼些日子,這個星球還沒有走過一個太陽活動周。要想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作出一生的承諾可太倉促了。你們那裡的人和我們這裡的人是有一些區別的,貝斯洛——”
“我欣賞這些區別。”貝斯洛插話說。
‘也許有一天你會懂得真正欣賞我們的。你們的種族和我們的種族之間的距離,可不僅僅是路程上的億萬公里,還有心靈和觀念之間的差距,它有它自己的方式,這種差距就像我們兩個星球之間的距離一樣深奧。“貝斯洛什麼也沒說,他已經沒有任何語言來支撐這場毫無希望的辯論了,只好把無助的眼神投在他心愛的人身上。
“原諒我,帕雷塞伯特,你在說我們不應該結婚嗎?”薩塔拉問道,她的聲音很小,也很緊張。
‘你們來聽我的勸告,其實,這件事我已經想了很長時間。最後我得出的結論是,你們的婚姻只能是一場悲哀,也許是悲劇,錯誤。“帕雷塞伯特以憐愛的眼神打量著他們。從開啟的舷窗裡傳來了船逆流而上的擊水聲和發動機嗡嗡的轟鳴。
就在貝斯洛仍然試圖想要弄明白他剛才所聽到的一切時,薩塔拉已經站了起來:“謝謝您的忠告,帕雷塞伯特。我們一定要聽從您的忠告。”
‘等一等!“貝斯洛也站了起來。”這就完了嗎?這事我們能不能再談一談?我是真誠的,真的。“薩塔拉看起來很嚴肅,她從來沒有聽到有人這樣和帕雷塞伯特說話:“貝斯洛!請你,不要——”
帕雷塞伯特用自信接受了他的爆發:“說吧,旅行者貝斯洛。”
貝斯洛用手理了理自己的頭髮,開始陳述起來:“那就是……我的意思是……
這是您最後的忠告,最後要說的話嗎?我的意思是說,我們對此已經無能為力了嗎?對我來說,似乎還應該有一個機會。”
“如果給你一個機會的話,你會做些什麼呢?”帕雷塞伯特問道。她那紫羅蘭色的眼睛在光線已經黯淡下來的客艙裡,顯得格外銳利。
“讓你改變主意。”
“你怎樣才能做到呢?”
“哦,這個,我不知道。我該從何著手呢?”貝斯洛猛烈地點著頭,兩隻耳朵上下搖擺。“你告訴我,我會照著去做的——我們都會的。無論是什麼!只要你說出來。”
帕雷塞伯特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他們兩個人面前。“對於你們來說,這將是一次最艱難的考驗。你們願意嗎?”兩個人靜靜地點著頭,相互傳遞著為對方鼓勁的眼神。“你們不要再見面,直到一個太陽活動周滿了的時候。”
“一次都不行嗎?”貝斯洛的聲音已經帶了哭腔。
“只有在別人在場的時候才見面;你們不能單獨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