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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孝已過,陸嚴雖振作,卻終日悶悶不樂,未從失去父母的沉痛中抽回心神。
我望著手中破衣蹙起雙眉,他似乎將心中傷悲化為力量拼命作工,以置於衣裳無法再補,補了也是枉然。
放下破衣,我輕嘆口氣,一面垂首、一面思索所如何才可令他儘快擺脫傷悲。
正想著,院門叩響。
思緒被打斷,我走出大屋前去開門……
來者沈瑤,她面帶笑容的朝我揚著手裡的紫紅色食盒。
我側身讓她進來,閡門。
她將食盒擱在桌上,開啟盒蓋,一顆顆紅棗映入眼簾。
“這是‘呼薩克大棗’,又脆又甜,嘗一個!”她拿起一顆遞到我嘴邊。
棗上有水,顯然來時已清洗。
我接過棗,棗似半隻拳頭般大小,飽滿、滾圓。
湊至鼻下輕聞,棗味清香。咬一口嚼咀,甜脆雙享。
“怎麼樣,好吃嗎?”她坐在桌旁托腮問道,眼睛彎成月牙兒。
“嗯”我點頭,一口一口吃下,吃罷吐出棗核擱在桌上。落坐,“你來只為送棗?”
“呵呵,送棗只是一方面,我想帶你出去走走、換換心情。‘碧林’是個好地方,那裡群山環繞、江河廣闊,可陶冶性情、舒緩人心。”她由托腮轉為雙手肘撐桌,彎成月牙兒的眼睛漸漸復原,認真言語。
聞言,我唇邊泛起淺笑,正思索何處可令陸嚴放鬆,現下去處已現。
似曉我意,她重託腮,意有所指道,“馬輛寬敞,多幾人也能坐下。”
我嘴角翹高一分,只笑不語,拿起第二顆紅棗慢慢嚼咀。
甜滋滋的味道透過味覺傳達大腦,慢慢地傳向全身……
與她聊了些時候,送她走後,我轉去長街布店買下3匹布,一半青色、一半藏藍。
約定5日後出遊,我要為陸嚴做2身新衣換洗。
寢前,將陸嚴叫進屋,並對他道,“站直身體。”
他不解,卻照做。
當我從抽屜裡取出軟尺時他恍然大悟,轉身便走。
“站住!”我喝止,他頓停。“跑什麼,轉過身來。”我執尺上前。
他一面轉身、一面後退,紅著臉搖首拒絕,“我不要,桑蒙衣少。”
我抓住他阻止再退,他與布簾只差半步。
“過來。”拉著他走回屋中央,不給他再拒之機,展開測量。
他無措,粗獷面容漲紅,喜憂參半。他不敢看我,彆著視線垂望土坑。
我明瞭他心中所想,他未忘記接受木梳時我說過的話。只是,心中仍存期待……
我無它意,只望他乾淨外出,散心歸來時可像陸叔、陸嬸生前那樣,而非死氣沉沉。
一一記下測量記錄,將軟尺收回抽屜。
他拽著衣角立在原地不動,目光落放在紙與筆上。
見狀,我於坑沿坐下,意有所指的說道,“我要睡了。”
聞言,他面紅如蝦子,尷尬轉身,快步掀簾出屋。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第022章 眼盲暴露…
“碧林”位於“汝陽大都”臨城——“曲陽”,“曲陽”千年前乃“大都”土地,後劃分出去。
馬車寬6尺、長7尺,如沈瑤所說十分寬敞。車內左、右兩側各為一方臥榻,質地柔軟。
出行5人,我、陸嚴、桑蒙、沈瑤,以及沈瑤在拍賣會上以100兩重金買下的“崑崙奴”荊木。
除我等另有隨從10人,10人均騎馬隨行,各各腰間配刀,確保沈瑤安全。
馬車氣派、隨從威武,這令我更加揣測她的身份。
我、陸嚴、桑蒙坐於左側軟榻,沈瑤、荊木居右。
荊木膝置古琴,修長手指撫弦,輕快明朗的樂曲悠悠迴盪。
他與4月有所不同,以前的他憂鬱、無措、纖瘦,現下無措不見、憂鬱存半,纖瘦之軀略顯豐盈。且,嘴角噙著淺淺的微笑。
看得出,沈瑤買他回去好生相待。
日光透過窗稜斜斜的打在荊木身上,將其蘊染的安靜優雅,清俊面龐散發柔澤,棕色髮絲邂逅陽光變得金光閃閃。
一曲彈罷,暫短休整,接下來他轉換曲風奏響“鳳啼吟”。
“鳳啼吟”乃300多年前一位遊子譜寫,曲中寄託了他對家鄉的思念、以及對所見所聞的情感記錄。
“風啼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