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風俗一直延至清代。如唐王昌齡詩“茱萸插鬢花宜壽”,杜牧詩“有恨簪花懶”,又“菊花須插滿頭歸”,宋代邵雍詩“頭上花姿照酒卮”,梅堯臣《謝通判太博惠庭花》詩“欲插為之醉,但慚發星星”,蘇軾《吉祥寺賞牡丹》詩“人老簪花不自羞,花應羞上老人頭”,又《在李鈴轄坐上分題戴花》詩“頭上花枝奈老何”,黃庭堅詞“花向老人頭上笑,羞羞,人不羞花花自羞”,陸游詩“兒童共道先生醉,折得黃花插滿頭”,金代,趙秉文《戴花》詩“人老易悲花易落,東風休近鬢邊吹”,元好問詩“鬢毛不屬秋風管,更揀繁技插帽簷”,元代,貢師泰詩“忽見草間長十八,眾人分插帽簷前”,黃庚詩“插花歸去蜂隨帽”,等等。 txt小說上傳分享
十、最宜簪助美人頭……清·秋瑾(2)
唐代,在許多慶典宴會上,男子有簪花的禮數。此風似乎從宮廷開始流傳。武平一在《景龍文館記》中自述景龍年間,他參加皇帝中宗李顯為正月初八立春日召聚近臣而開設的宴會。宴會中人,個個插一枝由中宗親賜的彩花。因時為初春,無真花備置,例用人工彩花代之。且彩花並不相同,其中一種式樣專稱“學士花”。在這次宴會中,武平一因應制詩寫得好,受到中宗的讚賞,當場在他的詩卷上敕批雲:“平一年雖最少,文甚警新……今更賜花一枝,以彰其美。”由於武平一頭上原已插有一枝花,於是“後所賜者,平一左右交插”。他頭插兩枝花自然榮耀非常,以致在座的崔日用,因酣飲後有些醉意,要搶平一的花,卻被皇帝看到,鬧出一番笑話來。又南卓《羯鼓錄》載,汝南王李璡聰語敏慧,很得唐明皇鍾愛,一次隨明皇遊幸,明皇摘下一朵木槿花,放在他的絹帽上,他舞《山香》一曲,帽上之花竟然沒有墜落。唐闕名《輦下歲時記》亦云:“九日,宮掖間爭插菊花,民俗尤甚。”這是指重陽日,無論是宮中,還是在民間,男女皆鬢插菊花,以應佳節。
兩宋時期,簪花之風達到鼎盛階段。統治者對簪花給予了從未有過的重視。宋朝建立後,為防止唐末五代以來藩鎮割據以及他人篡奪趙氏皇位,採取了一系列加強中央集權的政策,等級制度極為森嚴。簪花也成了標示不同身份的輔助工具。宋廷專門規定,皇帝賜花百官,以羅花最貴,宰執以上官方可得之;欒枝次之,賜以卿監以上官;絹花賜以將校以下官。所賜花色,還依品級高低而有所不同。不同場合內,賜花內容也有區別。蔡絛《鐵圍山叢談》卷一記雲:“國朝燕集,賜臣僚花有三品,生辰大燕,遇大遼使在庭,則內用絹帛花,蓋示以禮位,五祖宗舊程也。春秋二燕則用羅帛花,甚為美麗。至凡大禮後恭謝,上無節遊春,或幸金明池、瓊林苑,從臣皆扈蹕而隨車駕。有小燕謂之對御,凡對御則用滴粉縷金花,……又賜臣僚燕花,率從班品高下,莫不多寡有數。”如此尊卑有序,已到了繁文縟節的地步了。
這種以絹羅等材料製作的花叫剪綵花,在南北朝時期已經出現,因多出自宮人之手,古代又稱宮花。皇帝常在節宴中大量分發,以示恩澤。南渡後,一次皇帝群臣正月元日祝壽冊寶,上下一律簪花,有詩戲雲:“春色何須羯鼓催?君王元日領春回。牡丹芍藥薔薇朵,都向千官帽上開。”(宋·周密《武林舊事》卷一,詩為楊萬里作)又一次,為皇太后生日設大宴,“前筵畢,駕興,少歇,宰臣以下退出殿門幕次伺候。須臾傳旨加班,再坐後筵,賜宰臣百官、衛士、殿侍、伶人等花,各依品位簪花。上易黃袍小帽,駕出再坐,亦簪數朵小羅帛花帽上。”(宋·吳自牧《夢梁錄》卷三)
宮中如有應節的鮮花,也常備來作宴會簪戴之用。皇帝為了攏絡人心,有時也會做出一些打破常規的舉動,算是對某些人的特別嘉獎。如宋太宗時,寇準傳宴,太宗令以千葉牡丹簪之,說:“寇準年少,正是賞花吃酒時也。”宋真宗趙恆將出京遠行,命陳堯曳為東京留守,馬知節為大內都巡檢使。駕未行,先宣他們二人入後苑賜宴,真宗與二人都戴牡丹,又令陳堯受摘去所戴之花,親自以自己頭上一朵為陳簪之。又一次,真宗曲宴宜春殿,出牡丹百餘盤,千葉者才十餘朵,所賜止親王宰臣。真宗特命千葉牡丹吝賜一朵給晁迥、錢惟演,二人真是受寵若驚了。《宋史·輿服志》卷五載,宋制,新進士參加聞喜宴,要由皇帝賜給花戴。著名史學家司馬光中進士時,在聞喜宴中,同榜進士皆把花給簪上了。偏他不動。旁有人勸他道:“君賜不可違也。”他才勉強把花戴上。宋廷的簪花風氣,在宋金交往和對峙中,也影響到金國,女真族的權貴們也在典禮宴會上實行簪花的禮儀。如莫濛為使節出使金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