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離婚有四種情況,一是女子犯‘七出’,男子可一紙休書,解除婚姻關係;二是‘義絕’,在夫妻一方或雙方犯法後,官府會強制判定離婚;三是‘和離’,就是雙方協議,自願離婚;第四是‘呈訴’,就是雙方打離婚官司。
很顯然,如果男方不配合,女方想要解除婚姻,就只能走訴訟一途。但官府不接江卿家的離婚呈送,這是唐及五代遺風,當時世家大族高高在上,士族之間都是採取和離,至於和庶民間的通婚,不僅極少,而且絕對強勢。就像蘇轍說的,只有被他們趕出門的份兒,沒有能主動離開的。
所以蘇洵才會發狠說,就算不能和離,八娘也絕對不回去!
“還有更麻煩的。”蘇轍不無憂慮道:“今天程之才說,全眉山人都看見,我姐姐被個男人背出程家,一直跑到碼頭。程家必然覺得顏面掃地,一定會找回來的。”
“他們想怎樣?”陳恪眉毛一挑,冷聲道:“把她再搶回?”
“不無可能……”蘇軾抬起頭道。
“做夢去吧!”陳恪大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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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午時分,陳恪吃過飯,讓張嬸找了幾丈白布,鋪開了在桌上,似乎準備寫點什麼。
還沒找到趁手的筆,就聽門響了。
“進來。”他把布一卷,隨手丟到床上。…;
“三哥……”門開了,是含著淚水、輕咬下唇的小妹。她穿一身素白的衣裙,像雨後的小白花一樣惹人憐惜。
“這是怎麼了?”陳恪用袖子給她擦擦淚,溫聲道。
“三哥,我們得搬走了,我爹說,不能給你家惹麻煩。”小妹緊緊抓著他的手道。
“搬哪去?”陳恪一改平日的嬉皮笑臉,冷麵冷聲道:“回眉山?程家正等著呢,純屬自投羅網!”
“這是我們和程家的事。”小妹緊咬著下唇,滾著淚珠子搖頭道:“萬不能讓三哥牽扯進來……”
“閉嘴!”陳恪一把攬住她的纖腰,極具壓迫感的居高臨下,不容置辯道:“該怎麼辦是男人的事情!這種時候,婦孺的任務是保持安靜!”
“可是……”小妹輕聲道。
“嗯……”陳恪板著臉,用鼻音。
“真霸道……”小妹小聲嘟囔一句,螓首卻緊緊靠在他堅實的胸膛上。再也不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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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郎和陳恪堅決挽留之下,加之八娘還病重著,蘇洵沒法再堅持,但堅決要陳恪保證,若真有事端,絕對不許插手。
陳恪自然滿口答應,暗中卻讓幾個小哥兒到碼頭輪流蹲守。一欸有情況,便立即來報。但所有人都沒把擔憂傳遞給八娘,而是為她營造出了平靜、舒心的生活氛圍。弟弟妹妹們隨時圍在她身邊,沒有人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陪她說話作詩解悶,使她感到無比的安慰,人也漸漸有了生氣。雖然她知道程家人不會善罷甘休,但她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樣快……
這天上午,程家的大船在東門碼頭靠岸。下來了二十多個家丁,為首的是程家的管家程發和宋夫人的親信婆子賴氏。這一大隊人馬,立刻引起的青神民眾的注目,竟有不少人放下手裡的活兒,他們走到哪兒就跟到哪。
程家人根本不把這些庶民放在眼裡,徑直到了文興街上,找到蘇洵家。
剛要敲門,就見門上掛著塊木牌子‘程家人及猧玀不得入內’……
“這倆什麼字?”賴氏僅粗識文字,指著那‘猧玀’二字問道。
“就是狗……”程家的管家卻是讀過書的,臉色登時烏**:“竟敢羞辱我程家!”
“砸門吧!”率領家丁的洪教頭,這幾日被罵得人不人鬼不鬼,此刻憋足了勁兒要找回場子。
“不得魯莽,”程發搖頭道:“這家也算官宦之家,還是先禮後兵吧。”強龍不壓地頭蛇,能不跟當地人發生衝突最好了。
於是一行人把牌子摘了,繞到文昌街的陳府正門。這次倒沒再見到個木牌子,但叫了半天門無人回應。用手一推,大門卻吱呀一聲敞開了。
“進去再說。”程發和賴氏,帶著洪教頭和幾個家丁,進了大門、轉過照壁,就見一面白布所制的大旗獵獵招展,上疏銀鉤鐵畫的八個大字‘擅闖民宅、格殺勿論’!
旗下一張交椅,椅上坐著個冷麵青年,青年的身後,還立著個鐵塔般的漢子,一手拿一根五尺長的鑌鐵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