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逐漸康復,又重新開始處理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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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佑元年二月,北國大地仍是春寒料峭。
經過兩個月的長途跋涉,陳家兄弟和蘇家父子,終於抵達了汴梁城。…;
其實沒看到城池,便早已到了汴梁,之前在京畿,一路走來,到處是屋舍田園、雞犬相聞。而越是靠近汴梁,道路便越寬闊,道邊有磚石甃砌的排水溝水,據說其中盡植蓮荷。雖然季節不對,沒有看到蓮荷,但近岸的桃李梨杏、雜花相間,便足矣讓人們想象,春夏之間,望之如繡的美景了。
官道兩旁,則皆是園圃,百里之內,並無閒地,到處粉牆細柳,飛簷重間,有紅妝按樂於寶榭層樓,有白麵行歌近畫橋流水,景色如畫,昇平歡樂至教”,…蘇詢為後輩們指點,粉牆黛瓦的平民百姓家、高牆飛簷的是官紳富商的園林、如宮舍一般的琉璃瓦屋頂的,則是寺廟和道嗯”,…陳恪算是走南闖北了,他所見過的那些所謂大城市,竟沒一個能趕上這汴梁郊區的。
更別提頭一次出門的蘇軾兄弟了,都跟土包子似的東瞅西瞅,隔一段便發個感慨:“瓜娃子滴,這裡是仙境麼?”弄得蘇老泉老臉發紅,勒令他倆目不斜視閉上嘴,不要給四川人民丟臉。
寬闊的官道上,足以容納二十輛馬車並駕而馳,熙熙攘攘的全是東來西去的車馬……有馱著圓滾滾糧袋子,成隊絡繹而來的驢隊,有滿載鮮花、木炭的獨輪車、有裝著豬羊的大車。
除了這些來自郊區的物產外,還有從蜀
中來的布帛清茶、肇果紙硯:從西北來的羊毛、從洛下來的黃醅、香藥……
又何止是這條路上,在通往汴京十三座城門的各條水路通道上,都在上演著同樣的畫面。像輸血一樣,將四面八方的薑桂藁谷,絲帛布縷,鮐鯨鮑鯉,釀鹽醛鼓,米麥雜糧,…無所不有,不可殫紀,一一輸入大宋東京汴梁城”這才使東京變得無比鮮活。
就這樣走到中午,看見道左出現一個波光粼粼的大湖,周圍約方圓十里,湖邊廣植垂柳,殿樓臺亭與古松怪柏、奇石異橋交相輝映……蘇詢告訴他們,這裡便是大名鼎鼎的金明池,皇家四大禁苑之一,每逢節日,會對民間開放,便有無數畫舫遊船,又有賽舟、玩水……百姓爭相前來觀看,絕對熱鬧非凡。
就在後輩們心之嚮往時,他又一指道南,那是一片紅色的宮牆,牆上黃色的琉璃瓦:“知道那是哪裡呢?”
“不知道……”
“瓊林苑,據說裡面瓊花如雪,端得是人間勝景。”蘇詢一臉神往道:“這也是皇家四大禁苑之一,卻不會對等閒人開放,你等只有中了進士,官家賜宴瓊林,才有機會一睹裡面的景觀。”
把後輩們忽悠地一愣一愣,蘇詢才一指前方道:“汴梁城,到了!”
眾人抬頭望去,便見在晨靄薄霧中,汴京城那深青色的城牆,彷彿高聳入雲!
他們從汴梁外城西偏南第一個城門,順天門,俗稱新鄭門進城。
一進城門,如畫般的園林美景便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撲面而來的濃郁生活氣息
街道兩邊的屋宇鱗次櫛比,盡是各色商鋪店面。
如針鋪、顏色鋪、牙梳鋪、頭面鋪、刷牙鋪、頭巾鋪、藥鋪、七寶鋪、白衣鋪、腰帶鋪、絨線鋪、冠子鋪、傾錫鋪、光牌鋪、雲梯絲鞋鋪、絛結鋪、花朵鋪、摺疊扇鋪、青蓖扇子鋪……幾乎是每一類商品,都有專營專賣,品種繁多、任君挑選。…;
此外尚有醫藥門診、大牟修理、看相算命、修面整容,各行各業,包羅永珍。大的商店門首還扎兩三層樓高的綵樓歡門,懸掛色彩鮮豔、華麗多姿的市招旗幟,奪人眼球招攬生意。
街市上,歡門下的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有牽著駱駝的西域商賈、有搖著摺扇的風流書生、有看街景計程車紳、有騎馬的官吏、有叫賣的小販、有乘坐轎子的大家眷屬、有身負揹簍的行腳僧人、有問路的外鄉遊客、有聽說書的街巷小兒、有酒樓中狂飲的豪門子弟、有城邊行乞的殘疾老人……男女老幼,士農工商,三教九流,盡彙集於這開封城內的街道上,共同演繹出一副太平盛世的繁華圖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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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蘇家兄弟,連陳恪也被這副現實版的清明上河圖,感動到熱淚盈眶,來到、看到,感受到,便覺著不虛此生了。
就在幾人爭相搜腸刮肚,用最華麗的辭藻來描繪眼前的景象時,煞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