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蹦到嗓子眼了。…;
“立儲是國本大事,五代的昏君。尚且需要徵詢臣子的意見,寡人自然不能自己說了算。”沉默一會兒,趙禎接著道:“現在諸卿畢至,你們不妨提提意見,看近支宗親裡面誰能勝任?”
大殿中的空氣凝滯了。許多人心跳加速,許多人心跳停滯,有的人頭腦當機,有的人心思電轉,不知多少次冒死勸諫、多少回苦心謀劃、多少年的痴心等待,本以為前路漫漫無涯,誰知轉眼即到彼岸——只要報出那個名字,彷彿一切便唾手可得了!
但足足有半刻鐘的時間,大殿裡針落可聞,只聽到粗且急促的呼吸聲。
儘管誰都知道,如果說出那個名字來,就是首倡之功。可官場是個將尊卑秩序的場所,恐怕還沒等到那位登上皇位,自己就先被羨慕嫉妒恨的上司整死了。
現在只有兩種人可以說話,一是諸位相公,二是範鎮這個愣子,橫豎他已經把相公們都得罪光了,還怕啥秋後算賬?
但範鎮沒有吭聲,他是古道君子,作這一切是因為使命感,而不是為了邀功。在他的思想中,像陳執中那樣投機分子,是極端羞恥的。
等了一會兒,趙禎的目光落在了富弼身上:“都沒有說的,愛卿帶個頭吧。”
“這是帝王家事,為臣者只當奉命而行,不該妄言。”富相公卻搖頭道。
趙禎對他的話極為滿意,心說:真宰相就該是這樣的!他便把目光投向了樞密使賈昌朝道:“那賈愛卿說吧?”
賈昌朝最近得日子可不好過,在一次刺殺案中,出現了軍用弩弓,這可是了不得的要案。儘管箭簇上的標記已經磨去,但據弓弩院的匠作觀察其特性材質,認定是大名府都作院生產的。
大名府是為整個北方軍團提供武備的重鎮,每年生產弩弓十萬、箭支千萬,相當一部分外流,自然不可避免。此事可大可小,但被有心人抓住,主張派遣欽差前去大名府,對整個軍需系統進行調查。
賈昌朝是萬萬不能答應的。澶淵之盟才幾十年,曾經精銳的北方軍團便都腐朽不堪了,現在不過是一層外衣包著,一旦解開了,暴露出的毛病不會比嶺南那邊少多少。到時候,必然有大批文武官員要落馬,自己雖然現在是樞密使,可剛從當了十年的北京留守位上離開,追究起責任,絕對跑不了。
他為了壓住眼前的破事兒,已經是焦頭爛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哪有心緒再去多事?便搖搖頭,呵呵笑道:“富相公說得極是,這樣的事做臣子的哪裡敢說?官家說是誰那就是誰。”
“韓相公呢?”問完了東西二府,自然輪到三司使。
“官家這是為難臣子了。”韓琦的聲音十分沙啞,卻也十分威嚴:“就算朝廷選個官員,尚且需要時日考察,綜合考量其德性與能力,才能做決定。立儲之事是國本,自然更要慎重,焉能隨口道來?”
聽到這話,趙允讓驚訝的望著韓相公,感覺心都要碎了。
“呵呵,現在只需要你隨意說說,給個意見而已。”對三位相公都如此知情識趣,官家滿意極了,愈發笑容可掬道:“選不選是寡人的事。”
“這麼說,臣就斗膽提一提。據臣所知,在宗室近親中,著實有那麼幾個優秀的。比如汝南郡王之子趙宗輔、趙宗實;北海郡王之子趙宗績;故信安君王之子趙宗諤;太祖重孫、安國公趙從古……”韓琦報上了一串名字,京城各家皇親一個沒拉,等於一個沒說。…;
“你覺著哪個最好?”趙禎裝作不經意的問道。
趙允讓破碎的心,又重新揪到了一起。滿朝大臣也屏息望著韓琦,等待他說出那個名字。
“都好。”誰知韓相公是鐵了心的不當這個出頭鳥,他笑笑道:“都是太宗太祖的子孫,當然好了。但要問哪個最好,未經考察,微臣不敢妄言。”但若是一味滑頭,那就不是彪悍一生的韓相公了,接著,他提出了自己的建議:“微臣建議在皇宮裡建立一所學校,只招收內部皇家子弟。這樣,既可以教導他們學業,官家也能近距離觀察,這些人的能力和品德,看看哪個更合適。”
“哈哈哈……”趙禎笑了:“這主意別出心裁,可以考慮。”
“微臣反對!”一個聲音打斷了官家與韓琦的對話,是範鎮,他大聲道:“這種方法前所未聞!看似合情合理,實則會引發諸位宗子之間勾心鬥角,這法子未免太殘酷了,怕難以選出仁厚之主!”
“你有更好的辦法麼?”趙禎微微皺眉道。
“以微臣之間,其實沒什麼好爭的,因為宗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