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都在尋找儒學的真諦。你有《字典》在手,就算是有了發言權,可以提出自己的主張和他們辯論,信得人多了,你的話就成了真理。”…;
“這個,倒蠻有趣的。”陳恪捏著下巴笑道:“扯淡比當官好玩。”
“什麼叫扯淡……”趙宗績差點摔到水窪裡去,他壓低聲音道:“但無論如何,你今天把官家給鎮住了。官家愛才惜才,我看你這個官,是不當也得當了。”
“胡言妄語而已,做不得數的。”陳恪搖搖頭,不把他的話當真。
兩人出了宣德門,上馬車後,陳恪小聲問道:“對了,你知不知道,我爹,和那位的婚事,到底得拖到什麼時候?”
“這個麼……”趙宗績嘿然一笑道:“你還真問對人了。”說著,他在陳恪手上寫道:
“‘今春,官家對宰輔言:‘朕居宮內,左右前皆皇后之黨。,上月,又對吾父言:‘廢后之事如何?,吾父對曰:‘閣巷小人,尚不忍為,能下萬乘之主,豈可再乎?,官家再未提及此事。”
陳恪知道,所謂‘豈可再乎”指的是官家,當年已經廢黜過一位皇后了。而且那位郭皇后被廢不久,皇帝便後悔了,再想把她接回來,卻已經被人害死了……以官家之心軟,怎麼可能讓曹皇后,重蹈郭氏的覆轍呢?
陳恪不禁看了趙宗績一眼,這傢伙將如此隱秘之事相告,是不是也有,想透過自己,把這話傳到皇后妹妹耳朵去的意思?
不過趙宗績對他向來夠意思,就算有這樣的念頭,也是王公子弟從小養成的政治智慧,不可求全責備。
“這麼說,不久便能喝上他們的喜酒了。”陳恪開心笑道。
“兒子喝老子的喜酒,怎麼感覺怪怪的?”趙宗績搖頭直笑。
“唉,你這又帶我去哪?”
“到了就知道。”
第一四一章 天音水榭
…
馬車出了東華門,徑直往北去。
在陳恪的追問下,趙宗績一臉神秘道:“我們現在要去的地方,乃是汴梁所有男人都想去的‘天音水榭’。那裡不僅環境尤美。更重要的是,它的女主人杜清霜杜大家,不但有閉月羞花之貌,其歌聲更是有若天籟。”頓一下,又道:“其實她的住處,原先叫‘茗香水榭’的,後來被好事者改稱‘天音水榭’,竟人人都說改得好。”
天下男人都一樣,一提起那杜大家,趙宗績頓失穩重,臉上露出三分賤相:“最近這段時間,讓你提心吊膽,是我不對。今天請你去聽杜大家唱歌,算我給你賠不是了。”
“杜大家?”陳恪表情有些怪異道:“竟然把你都搬出來了?”
“我……”趙宗績啞然失笑:“你怎麼會這麼想?”
“嘿……”陳恪未免尷尬,自嘲道:“我自作多情,行不?”
“聽你這意思,跟杜大家還有交情?”
“沒有。”
“諒你也沒有,你才來京城多會兒啊。”趙宗績深以為然道:“我跟你講,杜大家在京城十行首中,是出了名的孤芳自賞。多少豪客一擲萬金,都進不了那天音水榭的院門。就是我們這些貴胄子弟,她也甚少在家中接待。”頓一頓,又笑道:“只有一種情況例外,那就是她試唱新曲時,才會邀請一眾知音前來雅正……”
“看不出來,”陳恪嘿然道:“你還是歌仙的知音呢。”
“我……”趙宗績自嘲的笑道:“我最多隻算個歌迷,是我那湘兒妹子,她可是杜大家的好友。”
“哦……”陳恪點點頭,心道:‘小郡主和歌伎,竟成了好朋友,真是個活見鬼的時代啊……’
“還有,”趙宗績有些尷尬道:“有些人早想見你,若是太過熱情,或者口不擇言,你且擔待一些。”
“我可以下車麼。”
“不可以。”
“那還廢話什麼?”
說這話時,馬車停下了,侍衛撐起傘,拉開了車簾。
隨著趙宗績,陳恪下了車,便見煙雨迷濛間,一個小湖展現眼前,湖心一小洲,與岸邊有一道石拱橋相連。沿著小橋走過去,但見修竹夾牖,芳林匝階,一座典雅的水榭掩映其間,有若神仙隱居的福地。
陳恪不禁暗暗咋舌,這杜大家果然大牌,在這寸土寸金的汴京城,竟住得起這樣的稀缺親水豪宅……
趙宗績也是油然神往的樣子道:“觀其居知其人,由此推之,可見女主人如何超凡脫俗……”
“住豪宅的一定是好人麼?”陳恪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