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流逝,都顯出成色來。趙禎一直認為,是自己遇人不淑,被他們給耽誤了。
“姜子牙八十拜相,王翦七十掃**,官家比他們年輕得多,只要振作,為時不晚。”富弼鼓勵趙禎道:“大宋如今盛世隱憂、百弊興焉,正待官家來革舊布新,一掃頹勢呢!”
“嗯,”趙禎也被鼓起了勁兒道:“是啊,要振作了,不為別的,就算為未出世的皇子,也要,哈哈……”忍了這些日子,他還是沒忍住,告訴了富弼。
“恭喜陛下……”富弼深深一躬道。
君臣說了會兒話,趙禎問一旁的胡言兌道:“到點了吧?”
“已經到了。”胡言兌輕聲道。
“都寫好了麼?”
“老奴去看看。”胡總管便轉出去,過了一會兒,捧著一摞信封回來到:“都收上來了。”
“愛卿看看。”趙禎示意富弼道:“這回又吐出了多少。”
“是。”富弼起身接過托盤,將一摞信封開啟,裡面的信紙掏出來,一張張展平擱在大案上,待把所有紙擺好,他便輕聲念道:
“天武左廂第一軍,額定兩千四百九十七人,實有……一千六百三十人。”
“天武左廂第二軍、額定兩千四百七十七人,實有一千五百一十人。”
“天武左廂第三軍、額定兩千四百八十人,實有一千四百九十人。”
“天武右廂第一軍,額定……”
他在這邊念著,兩名小黃門,在那邊飛快的打著算盤,將總額和實數統計出來。
統計數字還沒出來,僅聽著各軍的單獨數字,趙禎已經有些要暈厥了,他兩隻瘦長的手臂,扶著御案案沿邊,緊閉著眼睛,臉冷得像鐵。
見到官家臉上汗珠滾滾,胡總管趕緊把毛巾在冰水裡浸了浸,拿出來輕輕一絞,輕輕替他印乾麵上的汗珠。
趙禎卻彷彿一切都不存在,只有耳邊的報數和珠算聲。
那珠算聲如此清晰,透過層層紗幔,傳到前殿的眾武將耳中。就像是催命的魔音一樣,聽得他們噤若寒蟬。
突然,珠算聲停了,紗幔內一片寂靜,眾武將的心跳都要窒息了。
“啟奏陛下,經統計,在京禁軍總額二十三萬八千一百人,各將所報人數總和為十八萬七千人三百人。”富弼輕聲稟報道。
趙禎沉默許久,才緩緩問道:“差額是多少?”
“差額是,五萬零八百。”
‘啪’地一聲,趙禎手邊的玉筆筒落地,摔了個粉碎。
“五萬人,每年要花朝廷多少錢?”他幽幽問道。
“一名禁軍,每月給糧二石,一年給餉錢五十貫、單棉衣各一身、鹽三斤、炭五百斤、以及各項雜賜……不算盔甲馬匹,只合錢糧衣賜,一年約百五十貫可養一禁兵。”富弼輕聲道:“五萬人就是,七百五十萬貫……”
“七百、五十萬、貫!”趙禎的雙手青筋暴起,重重一捶砸在桌案上,登時鮮血崩流。
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這些人吞吃兵血,到了何等瘋狂的地步!
胡言兌趕緊上前檢視官家的傷,卻被趙禎一把推開。扶著桌沿,趙禎面色蒼白,雙目噴火道:“這還是在寡人眼皮底下的禁軍,還有六十萬不在京城的,還有七十萬廂軍,他們到底吞掉了多少民脂民膏,這大宋朝……到底是誰家天下?!”再文雅的皇帝,也無法接受這殘酷的現實。
但根據富弼掌握的情況,在京禁軍的缺額,其實還要多,應該在三成左右……所以他們還是存了僥倖,沒把那些濫竽充數的軍屬和閒漢刨去。
而京城禁軍的缺額程度,比河北路的禁軍還要好些,據說那裡缺額更是達到四成,甚至到了一半!
這就是他不論付出多大代價,都要裁軍的原因。不裁,真的要亡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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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五章 醜聞(上)
河北東路,大名府。
當年真宗皇帝御駕親征,曾經駐蹕於此,澶淵之盟後,時任宰相的呂夷簡,便奏請將大名府,升格為大宋北京。確定了此地為整個河北路的心臟、整個對遼防線的核心地位,其重要可想而知。
知大名府的守臣,便是河北軍政第一人,非公相即大帥,從無例外。上一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