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來,陳恪的性格,應該是喜歡風光排場的,與學究格格不入吧?
“我問你,”陳恪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你們一賜樂業人千年流亡,為何沒有消散,反而愈加團結?”
“因為我們有拉比,有《聖經》。”周定坤肅容道。
“對。”陳恪頷首道:“猶太教的教義,詮釋了一賜樂業人的世界觀、價值觀和人生觀,這種教育下長大的民族,自然會產生自信心、自豪感和凝聚力,自然不會被苦難擊敗。”
“大人果然見識非凡。”周定坤聞言無比佩服道:“這層道理,我長這麼大都沒想到過。只怕這就是摩西創造猶太教的目的吧。”說著瞪大眼睛道:“大人是要立教?”
“有這樣的想法,”陳恪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道:“漢儒衰微後,佛道思想猖獗橫行,為害我華夏不淺。故而本朝才重新重儒尊儒,意圖凝聚人心,撥亂反正。然而孔孟畢竟離我們太遠了,漢儒的那一套,也早被證明行不通了,所以我宋儒一直想重注經典,建立起一套適用於大宋的思想體系,如今正是各家爭鳴,群龍無首之際,我為何不能爭一爭?”
“竊以為,他們那套都不怎麼樣,根本肩負不起重塑我大宋子民的重任。故而我雖然討厭作學究,但為一振我華夏人心之頹勢、也責無旁貸!”
“大人不早說。”周定坤佩服的五體投地道:“屬下就是砸鍋賣鐵,也會全力支援的。”
“怎麼可能砸鍋賣鐵呢?”陳恪搖頭道:“大宋朝的出版市場,其實是很大的。只是因為雕版印刷成本太高,很多想出書的都望而卻步。一旦我們把成本降下來,必然會有接不完的生意。”說著笑笑道:“而且,還可以出些老百姓喜聞樂見的傳奇小說、什麼才子佳人啊,隋唐演義啦,保準賺大錢。”
“大人就不必操心這個了。”周定坤道:“明天我就去考察一下汴京的出版行當,儘快選出十家來收購。”
“《尚書偽經考》一書,還是委託他們用雕版印吧。”陳恪擔心拖得太久,熱度會消散掉。
“屬下也是這個意思。”周定坤點點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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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七章 失蹄唯退後(下)
轉眼進了九月,天氣轉寒雁南飛。
前來參加婚禮的親朋好友貴同年們,已經陸續離京,讓人難免有些失落,然而身在汴京城這個是非之地,陳恪的生活豈會單調?
他被御史臺的言官們交章彈劾了。
先是,一個叫鄭袤的監察御史裡行,彈劾他的婚禮奢侈無度、盡用奇貨,有損朝廷官員形象,要求朝廷予以懲戒,將其調任外郡。
陳恪豈敢大意,趕緊上表辯解說,婚禮的花銷,一切都是嚴格按照禮儀,並無絲毫逾矩之處。唯一顯得誇張的是婚宴,然而誰都知道,承辦這場婚宴的,是與我有師徒之情的一品樓老闆,他一來感念我昔日的授業之情,二來聽說官家也會蒞臨,自然要竭誠竭力,以感謝官家幾十年來輕徭薄賦、與民休息,讓大宋百姓過上好日子。另外,也報答官家題寫店名之恩。
官家和相公們,本來就對‘一品全席’印象極好,也沒覺著陳恪這樣的大財主,闊綽點有什麼不對,看了陳恪的上表,更是一笑了之。
然而想不到的是,這竟只是個引子,很快,又有數名言官相繼發難,而且分量越來越重。
左司諫周步道彈劾陳恪違反朝廷禁令、與商人勾結,生活奢侈大興土木,影響極壞,要求朝廷嚴查以正視聽。
監察御史傅堯俞彈劾陳恪捕風捉影,否定《尚書》,藐視先賢,異端害道,當伏少正卯之誅……
侍御史呂誨,彈劾陳恪擔任皇家武學院判後。竟只露面一次。對學院事務不聞不問,翫忽職守、瀆職懈怠。
甚至還有御史彈劾他,在大理期間。與大理公主曖昧不清,行為不端……
在十多天時間裡,彈劾如雪片一般。飛到中書省的案頭上。一時間,陳恪彷彿光環褪去,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這些言官就是這樣,對你的勞苦功高視而不見,卻專門雞蛋裡挑骨頭!”趙宗績憤怒道:“要說這不是陰謀,打死我都不信!”
“消消氣,”陳恪已經從最初的震驚中恢復過來,竟反過來安慰趙宗績:“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身正不怕影子斜。讓朝廷徹查便是。”
“只怕朝廷不查。”趙宗績恨聲道:“政事堂今天專門議過,我聽韓相公的意思是,你是有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