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桶。這必然讓文相公惱火不已。而到底是誰策劃了這場jing密的yin謀,除了韓琦不會有別人,因為只有韓相公,才會將文彥博視為威脅。更是隻有韓相公,才敢於將文彥博玩弄於股掌!
一旦覺悟到韓琦對自己的態度,文彥博那顆火熱的心,也就涼了半截。不僅是在趙宗實那裡,自己永遠也比不過韓琦。而且姓韓的八成做賊心虛,不會給自己東山再起的機會。
讓文彥博徹底心涼的,則是龍昌期事件。趙宗實在龍昌期遭到全面攻擊時,不是想著儘量維護他,而是忙不迭的撇清。後來龍昌期在京城逗留經年,趙宗實也不聞不問,唯恐再沾上半點麻煩。
這已經可以讓他看清此人的涼薄,再加上個不懷好意的韓琦,文彥博要是還想往趙宗實的船上擠,就太下賤、太小受了。
而且以文相公的絕代智慧,不可能看不到官家對趙宗績的偏愛。一者,數年來,銀臺司接到彈劾陳恪的奏章,可以堆滿一間屋子了,換了別人,哪怕是個宰相,也被趕出京城不知多少次了。陳恪卻毫髮無損的杵在開封,成了不可撼動的存在。
第三五五章 國色天香 (下)
二者,東川軍和雲南王公,算是陳恪的勢力範圍了,官家拒絕趙從古主動領兵的請求,卻讓趙宗績南下,儘管是為了人和事諧,但也不無讓趙宗績培植勢力,建功立業的意思。
三者,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官家自然清楚,大宋朝積弊重重,已經容不得再清靜無為了,唯有排除萬難,推行改革,方可緩解頹勢,延續國運。在這樣的前提下,趙宗績自然要比趙宗實更合適……
想明白這三點,如果文彥博還有野心的話,他一定會做出選擇的。
不過說真的,有過往的種種恩怨在,加之趙宗實和趙宗績的差距實在太大,文彥博願不願意趟這個渾水,誰也說不準。
但就像後世湘軍將領胡林翼所言那樣,‘兵事無萬全。求萬全者,無一全。處處謹慎,處處不能謹慎……其成事皆天也,其敗事皆人也。兵事怕不得許多,算到五六分,便須放膽放手——本無萬全之策也。’
胡潤之說的雖然是兵事,但政治鬥爭的殘酷,絲毫不亞於沙場廝殺,道理也是通用的。
況且陳恪也不是全無準備,便一頭闖到洛陽來。在這之前,他已經透過龍昌期向文彥博釋放過善意了……老先生在汴京期間,陳恪執弟子禮,虛心求教,與其共考《竹書紀年》,並發表了一系列分量十足的文章,也為老先生挽回了聲譽。
有一份鄉誼在,加之陳恪又給足了他面子。老先生也便就坡下驢,與他成了忘年之交,也算造就了一段佳話。
當龍昌期受文彥博邀請,離開汴京,到洛陽講學時,陳恪便請他代為說和,希望能與文相公冰釋前嫌。龍昌期欣然應允。帶著陳恪備下的厚禮,還有親筆信,來洛陽見文彥博。
文相公雖然沒有回信。但這一年來也沒有再為趙宗實搖旗吶喊,這在陳恪看來,便是他善意的回應了。
當然。來洛陽與文彥博相會,陳恪沒有與王雱通氣,甚至跟趙宗績也只是在信裡一提而已……事出突然沒辦法,根本等不到趙宗績的回覆,只能獨斷專行了。
現在看來,文彥博確實動心了,這讓陳恪十分高興,但一轉念,又高興不起來了,因為對方開出的條件。實在太苛刻!
什麼‘杜鵑現洛陽,地氣南而北’,這些鬼話陳恪是統統不信的。分明是對方炮製出來,要求趙宗績和新學黨人分手的託辭罷了。
很顯然,洛陽的在野黨人們。早就注意到了在南方異常活躍的新學黨人,並將其視為未來的主要威脅。所以才會在王雱的身邊安插眼線,否則不可能偵知那等絕密的事件。
他們要趙宗績答應,遵守‘不用南方人為相’的祖訓,就是為了將來能獨佔勝利的果實。
想到這,陳恪不禁毛骨悚然。與這幫下野黨人合作,不啻於與虎謀皮啊。
但轉念一想,難道和新學黨人合作,就不是與虎謀皮了?
而且和兩隻老虎周旋,似乎要比跟一隻老虎單挑,還要更安全一些吧?
思來想去一整夜,快天亮時陳恪才睡著,但剛閉眼沒多會兒,就被陳義輕聲喚了起來:“武陵先生的請柬,邀大人參加今ri的牡丹花會。”
“什麼時候?”陳恪睡眼惺忪
“今天……”
“球!”陳恪霍得坐起身來,一邊穿鞋一邊道:“趕緊伺候老爺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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