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五十大板,誰知道他竟是指桑罵槐!聽得他臉色鐵青,一顆心更是驚懼莫名……大臣們不都是支援我的麼?怎麼一個個都對我敬而遠之,充滿戒備?唐介、馮京這樣侮辱於我,怎麼沒人出來替我出氣呢?
原因很簡單。只見天街盡頭,一頂大轎穩穩落下,文相公緩緩下轎,面無表情的行了過來。
文彥博怎麼來了?顧不上旁的情緒,趙宗實驚恐的與王拱辰、吳奎對視。是哪支軍隊為他解了圍?難道韓相公失敗了?
這時趙宗球才匆匆跑來,趙宗實忙走到一旁。趙宗球趕忙將陳恪出動武學院生。殺死了趙宗暉。救出文彥博的訊息告訴他。
“韓相公那邊呢?”趙宗實心下稍定,還好,出動武學生,只能說明陳恪手裡已經沒牌了!
“沒有訊息,韓相公進去後,便再沒訊息傳出來。”長隨小聲道:“這將近一個時辰,只有陳恪的一個親衛進去了,其餘再無任何人進出殿前司。”
“……”趙宗實掏出手絹擦擦汗,心裡一陣陣抽搐。暗道,怎麼像是要壞事的節奏啊?
這時候,景陽鐘響,卯時到了。只聽得三通鼓響,宣德門緩緩洞開,禁軍旗校手執戈矛。如墨線般行出,在門洞兩側排列。
緊接著,一名有些面生的老太監邁步出來,緩緩道:“傳皇后懿旨,宣潞王入宮晉見。”
“怎麼辦?”趙宗實看看左膀右臂,滿頭大汗道:“韓相還沒來呢?”
“不能等了。”王拱辰心下已經瞭然,面色陰沉道:“只怕韓相公那裡遇到麻煩了。”
“啊?”趙宗實的白臉又綠了。
“慌什麼。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吳奎也在一旁咬牙切齒道:“還想反敗為勝,唯一的法子,就是王爺這就進宮,搞定那個老太婆。讓她來宣讀遺詔!”
“是啊。”王拱辰也附和道:“只要這邊大局已定了,韓相那邊就不成問題了!這樣勝利還是屬於我們的!”
趙宗實下意識摸一下自己的懷裡,那裡有昨夜連忙擬好的‘遺詔’,面色一陣急劇變幻,方狠狠點頭。他想龍行虎步走進宣德門,誰知腳下像踩了棉花似的,一腳深一腳淺的走到宣德門下。
“王爺請上轎。”那老宦官他自然認識,是坤寧殿的總管太監,若非如此,他都沒有膽量走這一遭。
在眾官員目光復雜的注視下,他坐上抬輿,進了皇宮好久,方小聲道:“王公公,什麼情況?”
“官家病危了……”老宦官小聲道:“娘娘叫王爺進去,可能有事要說。”
聽到這話,趙宗實竟連悲痛的表情都忘了擺,緊張的雙手握住轎杆道:“官家還能說話麼?能動彈麼?”
老宦官搖搖頭,低聲道:“行將就木了……”
“可有遺詔?”趙宗實的心提到嗓子眼。
老宦官依舊搖頭,趙宗實才長出口氣,眼看就到了會通門……過了這道門就是禁內!
希望就在眼前了!
趙宗實揉了揉佈滿血絲的眼睛,鐵青的臉頰上又慢慢上了一點紅潤。老宦官剛要回頭跟他說點什麼,卻瞳孔一縮,竟望見一名身穿蟒袍、腰纏語帶的大臣,也不緊不慢的跟了過來。
“文相公,”老宦官一嗓子,把趙宗實嚇得一哆嗦,“你怎麼跟來了?!”
面對老宦官的質問,文彥博心中一嘆,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自從他得知韓琦要缺席後,便像吃了牛鞭虎鞭豹子鞭,苦等了一夜,卻被小情人兒放鴿子的少年一樣,慾求不滿、悵然若失!
沒了韓琦來打對臺,這還是決戰麼?只能是一邊倒的屠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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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相去見官家。”感慨歸感慨,文相公沒忘了自己的初衷。他冷冷的看那老宦官一眼,“需要向你通報麼?”
“官家病了,現在不見外臣。”老宦官道:“文相公請回吧。”
“你是哪裡的宦官,”文彥博冷冷道:“福寧殿裡有你這一號麼?”
“咱家是坤寧殿的管事牌子。”老宦官是曹家的家將,在西夏戰場上傷到了命根子。當時因為郭後的前車之鑑,曹家把他派到曹皇后身邊保護。多少年來不顯山不露水,現在終於派上用場了:“現在皇后在福寧殿中侍疾,讓老奴出來傳旨。文相公若是不信,待會兒我叫福寧殿的總管出來見你。”
“不必了!”文彥博冷聲道:“國不可一日無君,皇上病成什麼樣,必須要朝廷知曉才行!不管誰出來。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