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她,幾天,她一時,想不開,就,自殺了。我實在,捨不得,她啊,這麼,多年,我一直,沒有,忘記她……”王君房哭得像淚人似的。
“媽的,你們還真狠毒啊。一個弱小的女子,你們也不放過。你們屢次想害死我,今天可算落到我手上了。”我恨恨地罵了一聲,拔出長劍,走到王翁季的跟前。
王翁季恐懼地看著我,大聲叫道:“你,你想怎麼樣。”
我一言不發,握著劍死死盯著他。
他繼續喋喋不休:“雖然你是西域都護副校尉,但是隨便殺弛刑徒也是死罪,何況我不是普通的弛刑徒,我隨時,隨時都可能被詔書召回……”
劍光一閃,他的話戛然而止。
王君房驚恐地看著我,繼而滿臉都是憤怒,他突然發狂地跳了起來,一頭把我撞倒在地,雙手閃電般死死卡住了我的脖子。“你這個畜生,你為什麼殺我的父親。”他這句話竟然說得驚人的流利。
開始我並沒有殺王翁季的打算,但被王翁季的囂張激怒了,我都不知道怎麼會下這個手。也許,也許是我想借機發洩點什麼。總之一切無可挽回。
王君房的力氣越來越大,我被他卡得喘不過氣了,我從來沒有想過這個碩大的頭蓋骨力氣竟然這樣大。我使勁掙扎,但掙脫不開;我想叫侍衛,也發不出聲音。朦朧中我想起自己的長劍還握在手中,我把長劍掉了個方向,下意識地朝王君房的脊背刺去。
隨著一陣粘稠的液體噴出,王君房的手漸漸放鬆了。他奇怪地看著我,道:“我真,不明白,阿縈,怎麼會,喜歡你這樣,一個畜生,無賴。我對,她的兒,子像我,親生的,一樣好,可她,為什麼不,愛我。”他的結巴又回來了。
他的眼中再次閃爍著淚花,仰身向後倒在室內的乾草地上,胸前的衣襟上紅色不斷地蔓延。
我坐在那裡發了半天呆,很久才理清思緒,心裡漸漸也有些恐懼。殺了王氏父子,我怎麼去向甘延壽交待?像王翁季這種身份的人,的確如甘延壽所說,雖然某日一封詔書貶為刑徒,但有可能某日一封詔書又會擢拔為大吏。他來輪臺沒幾天,就死在我的劍下,我無論如何也沒法解釋。
我在屋子裡打圈,一會看看他們的屍體,一會發發呆,心亂如麻。我想起了當年貳師將軍李廣利的做法,腦子裡突然冒出一個可怕的念頭:何不趁著甘延壽臥病不起,我偷偷用他的節信去徵發西域諸國兵馬襲擊康居。一旦大功告成,這點過錯就會淹沒在我的威名裡。
我被自己的想法激動得熱血沸騰。“來人,這兩個人是匈奴奸細,意圖攻擊我,被我殺了,把他們的屍體拖出去埋了。”我大聲吩咐道,然後跨上我的馬,向烏壘城裡一路馳去。
第62節:陳湯(18)
十八
第二天一早,我就發下節信和文書,派遣專門的使者火速趕往西域諸國,徵發他們的軍隊來烏壘城會合。文書上插上三根羽毛,用赤白囊包裹,以示緊急。之後,我站在了甘延壽的床邊,波瀾不驚地告訴他,西域諸國的軍隊正往烏壘城集結,車師戊己校尉的屯田漢兵也正星夜向烏壘城進發。大概一旬後,我們就得出發去奔襲郅支單于了。
甘延壽像個跳蚤一樣從床榻上蹦起來,面如土色,呆呆地看著我,好半天才嚎叫道:“你這大膽的豎子,竟敢假傳我的命令。來人啊,來人……”
我早知道他會有這個舉動,藉口商量機密軍情,讓外面的衛卒移到了二門之外,一般的嚎叫根本聽不到。我拔出劍大踏步上前,左手揪住他的衣襟,右手將劍擱在甘延壽的脖頸上,怒道:“老子千方百計來到西域,做夢都想殺賊立功,博取封侯。你這該死膽小的老豎子,現在大軍已經集結,你他媽的現在還想破壞計劃嗎?再敢嚷嚷,老子把你的腦袋割下來再說。”
誰都怕死,甘延壽也不例外,看見自己頸上閃亮的劍,他氣得發抖,卻一動也不敢動,嘴裡倒沒有示弱:“你他媽的害死老子了。你這該死的賭徒無賴,老子膽小?老子打仗的時候你他媽的還在尿褲襠呢。打仗可不是像你他媽的賭博那麼簡單。你自己不要命事小,可知道多少人會被你連累得丟命。”
我冷笑道:“不能封侯拜將,毋寧死,你他媽的要再羅嗦,你的命會比我們所有人的命先丟掉。”
“他媽的,我真碰到鬼了。”他從嘴裡吐出一句髒話,像截木柴一樣頹然倒在床上。
既然他示弱了,我覺得還得穩住他,畢竟我是假借了他的命令徵發士卒的,沒有他的支援估計會有麻煩。於是我也放鬆了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