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而已。那老道果然中計,跑的不知去向。朱家眾人哈哈大笑,全當是婚禮上的一個小笑話了,誰也沒有往心裡去。誰成想,就是因為這一時的自作聰明,當晚就斷送了朱家幾條生命,事後想起來,追悔莫及。
婚禮上佳賓滿座,朱家老大架不住朋友們的勸酒,因為本身有點酒量,不免有點躍躍欲試,加上娶媳婦的高興,不由的多喝了兩杯。待親朋大部分都散去了,便一頭紮在新房的婚炕上睡了起來。婚事辦的非常圓滿,朱家人都非常高興,簡單的收拾一下後,露天坐在院子裡和老大的幾個朋友聊了一會兒天,天色漸晚,忙了一天,都有點累了,當時的年代晚上也沒什麼娛樂活動,年輕人準備鬧洞房,可是看見新郎醉的大睡起來,也就放棄了,於是回家的回家,回屋睡覺的回屋睡覺。
新娘將人都送走後,獨自步入洞房。那新房是兩間門房,外面是一條門洞,由於建的匆忙,門洞尚末吊棚,抬頭便可看見房梁。新房屋內收拾的窗明几淨,14英寸的日產彩電(這在當時還很難買到,是朱老爹和孩子三舅兩人到哈爾濱透過熟人買完後,換著扛回來的)、雙卡大錄音機等一應俱全。新娘見新郎睡的滿頭大汗,將手巾用涼水洗了一下,為他擦了擦汗。由於涼手巾一激,新郎醒了過來,兩人聊了一會天,不一會牆上的擺鐘就到了十點鐘,兩個年輕人,又是新婚夜,不由的情慾上湧,新郎將外衣脫下,下炕將電燈關了,室內頓時黑了下來。
新郎憑著感覺往炕邊走。朦朦朧朧間感覺新娘有點不對勁,怎麼好像衣服變了,身材坐在炕邊也感覺高了,這時酒勁上湧,加上室內漆黑一片,這種感覺只是一瞬間的事,也沒太在意,伸右手去拉新娘的手,拉到後感覺到寒氣逼人,好像摸到冰塊上一樣,不由的說了一聲:你的手怎麼這麼涼啊。說話間坐在新娘身邊,左手摟住新娘,想在新娘的臉上親一下,腦袋便捱了過去。出現在新郎眼前的是一張中年男人的臉,灰暗蒼白,顴骨高聳,目光如炬,身披一件清制官服,官帽扣頂,頭後拖著一條三尺長辮。不正是那陰魂不散的通判老爺嗎!朱家老大這一驚當真是非同小可,剎時間什麼酒勁、情勁都沒了,剛才睡覺是熱的出汗,現在出的是一身泠汗,唯一有長進的是這次沒尿到褲襠裡。
朱家老大畢竟血氣方剛,而且是第二次見到通判老爺,心裡上不像上次那樣驚恐。情急之下,用力推開對方,轉頭欲向門外跑,忽然想起自己還得救媳婦,若是自己這麼跑了,媳婦就要凶多吉少。轉過身去想找媳婦在哪裡,那通判己經帶著一股寒氣撲了上來,一把卡住他的脖子。朱家老大用力去搬通判的雙手,誰知那通判力大無窮,連用了兩次力氣都沒搬動。朱家老大感覺到鐵鉗般的雙手一點一點的收縮,肺中氣息己經漸漸供應不上,他將雙手回掐住通判的脖子,用一會兒力,發現那通判並不在意,這才想起他似乎用不著呼吸,自己如此掐法沒等將對方掐昏,自已己經不行了,沒辦法身子向地上一躺,雙腳奮力向通判腹部蹬去。這一變招,立刻收到奇效,那通判似乎身體較為僵硬,不適合這般彎腰下臥,卡住脖子的雙手頓時鬆了。
朱家老大趁機就地一個打滾,躲到一旁,用力過急,只聽啪的一聲響,額頭重重地撞在衣櫃邊角上,登時鮮血長流。身子尚未站起,那通判又猛撲過來。這一次朱家老大多少掌握了他的一些弱點,不再硬拼,瞄準一個空襠閃了過去,那通判一撲落空,似乎也若有所悟,不再盲目用力,動作緩了下來,伺機出手。如此一來,朱家老大的逃跑絕招又不管用了。這般室內肉搏,自然是力大者勝,朱家老大一開始便與對方不在一個層次,況且室內黑暗,通判看他有如洞內觀火,一清二楚,他看通判卻兩眼一摸黑,比瞎子強不了多少。
正當朱家老大暗自焦急時,忽然間腿上一碰,知道遇到了自己家的茶已,猛然想起在茶己下面一格,有一柄新買的厚背菜刀,那菜刀是他和媳婦半個月前共同上街所買,由於新房尚未獨自開伙做飯,買回後隨手放在茶己下面,至今未動。想到這也是出於人性本能,伸手向茶己下面摸去,手剛觸到刀柄,那通判已經縱身撲上,說時遲,那時快,通判的雙手已經到了他的頸部,朱家老大手中菜刀也用全力揮出,只聽得卜哧一聲,那通判的一顆碩大的頭顱已被齊肩砍了下來,一腔熱血衝頸而出,濺得朱家老大全身都是鮮血。那通判連叫一聲都沒叫的出來,仰天摔倒。
朱家老大呆在當場好一陣子才緩過神來,想起在屋內折騰了老半天,媳婦怎麼沒動靜,叫了兩聲,還是沒人應聲,踉踉蹌蹌地摸到電燈開關,由於手指顫抖,按了幾下才將電燈點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