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又折兵。但他今日受此大辱,早已抱定必死之心,什麼也不管不顧,只要能親手殺了裘千尺,那便得償所願,再無遺憾了。因此面對眼前這一切,他倒也不在乎,大手一揮,喝道:“諸弟子聽令,布漁網刀陣!”眾弟子自來對他奉若神明,剛才一番惡戰時,公孫止自顧不暇,沒有發號施令,弟子們便不知所措。這時聽得他一叫,立時便似有了主心骨般,執起帶刀漁網從四角朝著裘千尺圍了上來。
見到這帶刀漁網,裘千尺忽然嗤笑道:“狗賊,你以為這樣就能困住我了嗎?”說話間忽然口吐棗核,一名執網弟子頓時中招,身死當場。這漁網刀陣配合周密,變換無方,遠攻近守無一不精,且在漁網的金絲交錯之處還綴有一塊塊小磁石,如此一張大網,不論敵人暗器如何厲害,自是盡數擋住,本可稱得上十分嚴密,但終究還是百密一疏。今日碰到裘千尺,她口吐棗核,棗核非金非鐵,然而威力卻一點不見小,這漁網自是阻攔不住。公孫止站在一旁看得臉色鐵青,卻也只得趕忙指揮道:“你們去對付那小子,老乞婆留給我。”
眾弟子得令而去,瞬間便將蕭遙圍了個嚴嚴實實,公孫止與裘千尺則又對峙在了一起。這漁網刀陣對旁人來說或許無可奈何,但對擁有玄鐵大劍的蕭遙來說,其實什麼都不算。他若願意,只需一劍便可破網而出,但現在他樂得見裘千尺孤立無援,自己此時自然不可能主動上前幫忙,於是裝作手足無措,只管四處躲避,任由裘千尺不斷催促,對於她讓自己趕快解決了這些漁網的命令也置若罔聞,隨口丟擲一句“晚輩盡力而為”應對後,便再也不說話,只管在一旁看好戲。
蕭遙既然有心演戲,裘千尺自然看不出來。更何況,她本身也知道這漁網刀陣的厲害之處,見蕭遙閃轉騰挪頗為吃力,幾次還差點被圍住,心中明白對付公孫止終於還是要靠自己。而也直到此時,她心裡才真的有些驚慌起來。論正面硬碰硬,她一個手足殘廢之人,雖然內功深厚,對付那些手無寸鐵的普通人或許還能取勝,可面對公孫止這般武功深湛的高手,無論如何也是不可能贏的。公孫止顯然也明白這點,只見他手持雙刃,咬緊牙關,猙獰笑著緩緩走向裘千尺,似乎她已成了案上魚肉。
裘千尺見公孫止慢慢靠近,臉上的神色也越來越惶恐,開口道:“你不能殺我,我大哥二哥若是知道了,定然饒不過你。你只要現在放我走,那之前你挑斷我手筋腳筋,讓我不生不死地在那石窟中活了十餘年的仇,我就再也不找你報了。”
公孫止聞言,獰笑地看了她一眼,卻什麼話都不說,只是雙刃卻握得更緊了。
裘千尺見討饒無效,突然尖聲嘶叫道:“公孫止,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狗賊,當年老孃委身下嫁於你,還助你完善家傳武功,也算你半個師傅。可你僅僅因為一個柔兒,竟然便謀害妻子,做出欺師滅祖的事情來,你的良心當真是被狗吃了,你這無情無義的癩子,死後定要下十八層地獄,受油煎火烹,拔舌戳耳之刑。哈哈,老孃已經替天行道,滅了你一隻眼睛了,你現在殺我,不怕……”說到這裡,裘千尺猛然一頓,口中連射兩枚棗核,破空之聲響徹眾人耳畔。原來,她見公孫止越走越近,兩人之間相距僅剩數尺,若是此時突襲,說不定能夠出奇制勝。但公孫止對裘千尺的性情何等了解,他本人又是何等心機,因此對她剛才的一番話權當耳風,為的就是防備這一手。果然,見到裘千尺忽然撮唇,公孫止雙刃一交,噹噹兩聲,兩枚棗核又被彈開。公孫止大笑道:“賊婆娘,你以為這樣便能暗算……”正得意時,讓眾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卻發生了。只見裘千尺竟然直接從凳子上一躍而起,雙手大張,朝向面前不遠處的公孫止撲去。
這一下出人意料,公孫止也沒料到裘千尺竟然選擇這玉石俱焚的招數,大驚之下,眼角忽然瞥見站在一旁的綠萼,當即飛起一腳,將綠萼踢向裘千尺。他滿擬這一下讓女兒去抵受老乞婆的絕命一擊,好讓她母女兩人雙雙殞命,也算給自己掃清了麻煩,可謂是一箭雙鵰。心中正得意時,側邊卻忽然飛來一道人影,只一閃身間,便將綠萼扯到了一旁。原來蕭遙雖一直與漁網刀陣周旋,但他卻一直關注著此處的爭鬥,對於原著中公孫綠萼最終死在公孫止手上一節,他雖不知在自己的干涉下,最終會有何結果,但一直都在小心防備。因此公孫止剛要以女兒頂上,蕭遙便上前阻止。而在空中的裘千尺見女兒突然飛來,知道定是公孫止使壞。她雖深恨公孫止,但心疼女兒孤苦,因此早已打定主意,今日寧可殺不了公孫止,讓自己飲恨而終,也決不能誤傷女兒,因此見綠萼飛來,她立刻阻擋。那道橫掠而來的人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