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杜老爺叫人收拾幾個澤林鎮潑皮的場景,柳綠的眼睛裡透射出毫不掩飾的崇拜。
“找到莊子上來的,澤林鎮的人多麼?”杜老爺用雷霆手段震懾那些別有用心的人,蘇雪晴也是贊成的,可就怕就怕有人趁機拉幫結派,打發了幾個,招來了一群,那就不妙了。
“也沒多少。”柳綠這兩天一直跟在蘇雪晴身邊伺候,對莊子外面的情況,也不是很瞭解,“聽竹青說,澤林鎮這次遭了大難了,就算是活下來的,也都缺胳膊斷腿的,特別慘。”
“唉~”這樣的情況,蘇雪晴自然是比誰都清楚的。“能幫一點就幫一點吧。以後,澤林鎮可都沒有了。”
當年就把年特大洪水爆發的時候,她雖未能親臨現場,可透過媒體無孔不入的報道,卻也是感同身受。
有時候,活下來比死,更需要勇氣。那些家園被毀,親人亡故的遺存者,才是創傷最大的受害人。
“姑娘,你說,這個公子到底是什麼來路啊?”敏感的察覺到蘇雪晴的情緒有些低沉,柳綠趕忙轉換了話題,“鍾郎中說他胸口上的可是箭傷,這裡衣的料子也不像是尋常人家用的起的,真是處處都透著古怪。”
“管他是什麼來路,我們救了他的命,就是他的救命恩人,我還不信他敢恩將仇報了。”這個被硬塞來的同床“病友”,讓蘇雪晴心裡可不是一般的彆扭,“反正等他醒過來了,就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昏迷不醒的公子,來歷不明的身份,蹊蹺的箭傷,盡忠而死的隨從,蘇雪晴怎麼看都覺得這事情透著一股怎麼洗也洗不掉的狗血味兒。
一向不喜歡麻煩的她,之前不知道也算了,就當是做好事,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嘛。可這情況都摸的差不多了,還繼續跟這位公子牽扯下去,那就是腦殘的行為了。
“別啊~姑娘,咱得讓他負責啊!”用餘光偷偷瞟了一眼一臉嫌棄的蘇雪晴,柳綠故作震驚的誇張回道,“怎麼說,他也是跟姑娘你同床了,可得給個說法才是!”
“噗~”被柳綠這話逼出了一口老血,蘇雪晴一雙眼睛都要瞪出來了,“有本事你再說一遍!看我不撕了你的皮!我今年才八歲!八歲!”
“姑娘你記錯了,是九歲!咱們這裡都是按虛歲算的。”強忍住笑場的衝動,柳綠繃著臉裝的一本正經,“姑娘是臘月裡的生日,現在都九月份,就算說是十歲,也說的過去呢。”
“噗~噗~”憑空老了兩歲的蘇雪晴在空中凌亂了,“有你這麼算的麼?!”
“有啊!”看著處在暴走邊緣的蘇雪晴,柳綠悄悄地往外移了兩步,“姑娘,你看,這公子雖然還病著,可看著也是唇紅齒白,眉目清秀的俊俏後生一枚,要是家裡這次死絕了更好,咱杜家可不缺倒插門女婿~”
“你……還說!”就這麼被人拉郎配了,蘇雪晴一口氣堵在胸口,眼睛都憋紅了。
“哈哈哈~~”看到此處,柳綠實在是忍不住了,趁著蘇雪晴穿鞋下床來抓她的功夫,捂著肚子大笑著退了出去,“姑娘你大病初癒,還是好好的聽鍾郎中的話好好躺著吧,奴婢這就去再熬一碗藥來。”
“哼~別讓我抓著你!”悻悻地又爬回床上,蘇雪晴氣鼓鼓地嘀咕著,“連姑娘我都敢編排,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爹這還在呢!你們就這樣逼我們,無法無天了是麼?!”態度強硬的王彩霞嚎叫著把蘇鵬棟跟林翠翠給護在了身後,怒視著面前一臉委屈的蘇二哥。
“大嫂,你喊的這麼大聲幹嘛?真把人都招過來,不好看的可不是我。”蘇二哥上前兩步伸手就想拉開王彩霞,“我跟鵬棟,我們叔侄倆說說話,大嫂你這麼緊張幹嘛?”
“我呸!我家鵬棟沒你這樣的二叔!”王彩霞躲過蘇二哥的拉扯,一口濃痰差點唾到了他的臉上,“大難臨頭,光顧著自己逃命不管老的,就你自己的命比誰都金貴!現在還不害臊的站在這裡等著分家產,你咋就拉的下這個臉!”
“大嫂這話可就不對了。”對於王彩霞的指控蘇二哥充耳不聞,抖著腿斜眼看了蘇鵬棟一眼說道,“到底是誰不顧誰,我看,有人心裡清楚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