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翔是累了麼?累了就再睡會兒。”曲映蓉抿嘴一笑,略微放慢了馬速,“睡著的時候,也得抱緊小酒罐呦~”
“嗯。孩兒懂得。”蘇鵬翔說著又把懷裡的兩個小酒罐給抱得緊了些,同時有些好奇發問道,“娘,爺爺喝了這個酒,真的能好麼?”
“能好的。一定能好的。”曲映蓉騰出一隻手摸摸蘇鵬翔毛茸茸的腦袋,“翔翔坐好不說話了哈~灌了風在嘴裡要打嗝了。”
“嗯。”蘇鵬越聽話的閉緊嘴巴,重重地點頭。
“乖。”曲映蓉攏了攏披風,馬鞭一響,速度就又提了起來,抬頭望著前方越來越清晰的玄妙觀,眼神堅定。
“映蓉,你可來了。”蘇純財在玄妙觀大門口吹了大約半盞茶的冷風,才看到曲映蓉母子倆的身影。“無灰酒可帶來了?路上沒遇到什麼事兒吧?”
“沒事。你放心。”曲映蓉翻身下馬,拍拍身上的灰塵,“還好你上次沒真喝個精光,否則可就糟糕了。”
“嘿嘿。”蘇純財雙臂一舉,就把馬上的蘇鵬翔給抱了下來,看著兒子懷裡兩個袖珍的小酒罐,有些尷尬的訕笑兩聲,“就這麼點了,夠用麼?”
“儘夠了。熬一晚藥出來而已,能用多少。”曲映蓉跟這蘇純財兩個人箭步如飛的走在玄妙觀的臺階上,說起話來氣息絲毫不亂,“再說,我看也不一定能用得著,公爹這次發病沒有多嚴重。”
“唉。”蘇純財單手抱著蘇鵬翔,另一隻手拎著酒罐子,跟上曲映蓉的步伐絲毫不費氣力,“現在是必須用這個方子了。再晚可能就來不及了。”
“嗯哼?”曲映蓉放緩了腳步,有些驚訝地看著蘇純財。
“一言難盡。等回去我跟你好好說。”蘇純財不認為現在是澄清事實的好時候,溫言解釋到,“事情有些複雜,過後再說。現在救人要緊。”
“好。”曲映蓉也是個爽利的,點頭應了,伸手從蘇純財那裡接過了蘇鵬翔,又接著從袖子拿出一張泛黃的便箋,遞了過去。“這是藥方,我怕你說不清楚,直接拿了過來。你收好。”
“嗯。”蘇純財接過藥方,欲言又止的看著曲映蓉。
“好了,快去吧。”曲映蓉看到蘇純財這副樣子,心頭湧過一陣甜蜜,“藥方就是用來救人的,真的流出去了,也是好的。就權當是給翔翔積福好了。”
“好。”見愛妻如此說,蘇純財也就放下了心中的那最後一絲猶豫,大跨步地朝偏殿跑了過去了。
“法師,凌真法師。”蘇純財再次回到偏殿的時候,就見蘇老爺嘴裡塞著綁好的樹枝,幾條被單撕成的繩子橫七豎八的攔在身上,口水順著嘴角流了一身,“我父親他……”
“唉。”凌真法師嘆著氣,有些無力地搖搖頭,“貧道已經盡力了。能用的法子都已經試過了。令尊這次,實在是……”
“法師,法師。我這裡有個方子,還請您看看是否用得。”蘇純財此刻也顧不得什麼了,直接把藥方攤開了給了凌真法師。
“妙啊,妙啊!”凌真法師凝神看了一會兒,忍不住脫口讚揚起來,“這方子用得。甚是對症。令尊有救了!”
“那就好,那就好。”蘇純財對醫術也只是略通,平日裡自己治個頭疼腦熱的,倒還成,可這事關蘇老爺的性命,可不敢自專。聽到凌真法師說這藥方蘇老爺可用,這心裡才有了些底氣。
“可這無灰酒,怕是不好找啊。”凌真法師欣喜過後,盯著藥方又皺起了眉頭,“只聽說有些北人會釀了自己家喝,這方圓百里的地界上,還真沒聽過有哪家釀的成的。”
“法師不用煩惱,在下家裡正好有兩小罐,剛拙荊已經取來了。”蘇純財大手一拍,就揭開了兩個小酒罐的封口,“法師,還請嚐嚐是不是能用?”
“無量天尊。”凌真法師驚喜的用手指分別沾了兩滴嚐了下味道,“果然是無灰酒,令尊真是個福澤深厚的。”
凌真法師說完,就把藥方遞給了妙語,讓她照上面寫的把除了無灰就之外的東西準備齊全,然後連同煎藥的一套的東西都搬到偏殿來。
妙語二話不說,接了藥方就推門出去準備了。
“這真的有用麼?怎麼看著這麼古怪呢?”妙語雖然把凌真法師的命令執行的一絲不苟,可看著手中的這張藥方,心中也不免打鼓。
只見藥方上寫著,“治中風不省人事,涎潮口噤,語言不出者,鮮柏葉一把去枝,蔥白一把連根,兩味細研如泥,用無灰酒兩種,同煎二十沸,去渣,不拘時溫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