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時候,因為把丫鬟僕人都打發了出去,就沒顧忌的放開了聲,蘇素白躺在床上聽了個十成十,終於知曉了自己這具原身的死亡的前因後果,也明白了為何自己會穿越到此。
原來,是一樣的,一模一樣的。不對,本尊受的苦,比自己更甚。都說天下沒有不是的父母,一個大大的“孝”就能壓死所有的反對的說辭。“沒有父母哪裡來的你,做人哪能不知感恩,不感念生身之恩,何以為人,與畜生何異!?”可曾想過就,為人子女的,為了不成為不孝的畜生,就這樣生生的變成了被父母控制的牲畜,更有甚者,連牲畜都不如。蘇素白把嘴唇都咬出了血,才堪堪壓住胸中那口惡氣,滔天的恨意在胸腹間激烈的衝撞著,久久無法平息。此刻的蘇素白,很想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場,為自己,也為晴兒姐,只因為壓榨利用她們的是父母,所以就是天經地義,不能反抗,只因為欺壓迫害她們的是父母,所以就是理所應當,不能怨恨。為人子女,就要任打任罵,受了天大的委屈都要咬牙合血吞,因為,他們是你的父母,給了你生命,你要孝順。想到此處的蘇素白又想放聲大笑,笑自己的愚痴,被這孝道大義洗了腦,讓自己的一輩子就那麼白白糟蹋了,連死過一回都還不改初衷,非得再死一回看了才明白,真是可嘆可憐可笑。越想越覺得自己好笑的蘇素白,忍不住要狂笑出聲來,那一聲大笑剛滾到喉頭,蘇素白卻突然感覺一陣眩暈,自己的腦仁針扎似的疼,繼而眼前一黑,光棍無比的暈了過去。
“老爺,晴姑娘的藥熱已經熱了三回了,鍾郎中留的藥也只剩這一副了,說是明日再來複診,要換方子。”竹青遠遠的聽著屋內沒有了說話的聲音,這才適時的出言請示。
“那快端進去餵給晴兒姐吃,也不用叫醒,慢慢的餵了進去就是。”杜老夫人擦擦眼角的殘淚,說話的聲音仍有些嘶啞。
“喏。”
“老爺且先去沐浴更衣,換身乾淨衣裳,進了家還這樣一邋遢,像什麼樣子?”杜老夫人看著自己丈夫一身的風霜之色,關心之情切切,“吩咐下去,今兒晚膳按一等的席面準備,回來的夥計,每桌也加個葷菜,大家在水上漂了那麼些日子,都辛苦了。”
“嗯,不急。等晴兒姐吃了藥再說。”杜老爺安撫地捏了捏老妻的手掌心,“萬一醒了,我正好能看上一眼。”
“這些瑣事,如數交給女兒就是。娘跟爹爹先回上房歇息休整一番,把精神養養,晚上大家熱熱鬧鬧的吃頓團圓飯。”杜三姐看著自己勞碌了大半輩子的父母,如今到了要享清福的年紀,卻還了自己姐妹四個勞心勞力,眼圈又是一紅。
竹青端了藥進去,喚了幾聲,不見蘇素白回應,小心翼翼的上前撩起床帳一看,被蘇素白的狼狽相驚的差點撒了藥。只好將藥先放回食盒裡溫著,喊了小丫鬟端來熱水,先給蘇素白收拾一番。待到竹青小心的把她裡裡外外的都整理清爽了,蘇素白還是昏睡著未醒。竹青雖然心裡覺得有些不對勁,依之前的經驗,別說這樣折騰了,就是動作輕柔的掩下邊緣的被角,晴兒姐都一定會醒來警告的瞪她一眼,今天這般熟睡,很是反常。但是呼吸平穩,面色也如常,竹青也就不做多想,麻利的餵了多半碗進去,就出去回覆杜老爺了。
杜老爺聽到竹青說晴兒姐熟的很熟,藥也順利的喂下去了,這才略感心安,與杜老夫人相攜往上房去了,杜三姐把竹青等秋棠居里伺候的丫頭們好好的叮囑一番後,也邁著小碎步去安排府中其他的事物去了。
杜府的男主人回來了,闔府上下就又找回了主心骨,一掃之前的惶惶之色,這回是真的可以長長的舒一口氣了,晚上的家宴上,氣氛安定和諧,大家都盡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