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邦——”的更鼓喚醒了黎山鎮的清晨,熱愛生活的黎山鎮居民陸陸續續的從各自的家中出來,走街串巷的開始了每天按部就班的生活。德隆街作為鎮中心最熱鬧的場地所在,一大早就被各色凌亂喧囂的聲音充滿了。樸實的鄉親們如常見面打著招呼,聊著閒話。
“唉,他花嬸子,這鐘郎中怎麼這個時辰了還不出來坐堂,昨兒聽他說想吃韭菜盒子,上次勞他免費為我家狗蛋兒看診,一直沒找著機會報答他,這不,俺可是清晨摘了最嫩的一茬兒,細細做了給鍾郎中送來了,他要再吃不上可就冷了不好吃了。”冷嬸子說著一臉可惜的把籃子捂的更嚴實了些。
“他冷嬸子,狗蛋兒可是大好了?你把他一人丟家裡可成?”花嬸子手腳麻利的拿著抹布擦拭這藥鋪的櫃檯,並不著急說出鍾郎中的情況。
“好了,可大好了。他哥大柱今兒歇工,在家照顧著,我給他們做好了早飯才來的。難得他嬸子你還惦記著。”
“大好了就好,小孩子皮實,過幾天養好了又能滿地跑了。”
“正是這個理兒,窮人家的孩子好養活。”冷嬸子笑著跟花嬸子說著話,可懷裡的籃子還是抱的緊緊的,神色間有些焦急。
“鍾郎中昨兒夜裡出了趟診,到現在還沒回來呢。他冷嬸子,你這韭菜盒子就拿回去給狗蛋兒補補身體吧。等鍾郎中回來我定告訴他,左右這心意是到了的,吃不到是他沒這個嘴福。”花嬸子打趣著出言安慰。
“這不成,這哪兒成啊。這是專門給鍾郎中做的。”冷嬸子一聽這話心裡更慌了,這鐘郎中雖然年紀不大,但是據說是京城裡做過御醫的,師傅是不出世的老神仙。一手醫術能生死人活白骨,更難得妙手仁心,對於一些求上門的窮苦人也一視同仁,盡心醫治,醫藥費也常常只是象徵性的收幾個大子兒,連著幾個大子兒也掏不出的,不拘你是送幾捆柴還是幾尾魚或者幾把菜,也是行的。故而“杏林小築”這個名字稍顯古怪的藥鋪在整個黎山鎮,那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善名遠播。
“前幾日要不是鍾郎中垂憐,我這小兒子這時候都喝了孟婆湯了,哪兒能像現在一樣活蹦亂跳的上房揭瓦啊。鍾郎中免了俺家的藥費,只收了幾捆乾柴,俺這心裡記著呢,家裡實在沒啥像樣的東西,今兒就做了點韭菜盒子……”冷嬸子心情激盪下,方言都冒了出來,急的頭上都冒汗了,眼淚都要奪眶而出了。
“既然送來了就收下吧,最幾天正饞這個味兒。勞老嬸子費心記著,給做好了送來,聞著就這麼香,吃起來一定好吃。這裡先謝過嬸子了。”正當花嬸子犯難的這個檔口兒,鍾郎中帶著徒弟童山出診回來了,出言解了圍。
“不謝,不謝,應該的,應該的。”冷嬸子一扭頭看到鍾郎中神色疲憊的吩咐小徒弟來接籃子,連忙遞了過去,“那啥,花嬸子,鍾郎中,那俺就先走了啊。”
說完,冷嬸子就腳不停的出了藥鋪,連籃子也不要了。
“花嬸子,除了冷嬸子,這早上沒人來吧?”鍾郎中留了童山在前面守著鋪子,自己抬腳就往後院走,沒辦法,真的是太累了,幾乎一夜沒閤眼,又是用針,又是灌藥,要不是有些忌諱男女有別,說不定連推拿都得用上。
“沒人來,冷嬸子問了一句,我啥也沒說,就說你出診去了,都沒提是哪家。”花嬸子跟著鍾郎中來到後院,稍稍拐了個彎兒從廚房裡端了清粥小菜,麻溜的在東廂的桌子上擺了,看著鍾郎中狼吞虎嚥的吃上了,這才徐徐的回話。
“唉,你這樣也沒什麼必要,後半夜那麼大的叫門聲,整條街都聽到了吧。”鍾郎中填了幾口東西進肚,感覺疲憊消了不少。
“能少一事就少一事吧。杜掌櫃的做了那麼多善事,怎麼就沒見得著好呢?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什麼時候消停過啊。”花嬸子忍不住為杜府抱起屈來。
“否極泰來,糟心的事兒翻過篇兒去就是好事啦。”鍾郎中咬一口還溫熱著的韭菜盒子,心情明顯愉悅了不少,安慰人的話隨口就來。
“這次人救回來了?如何?”花嬸子也知道現在也只能這樣自我安慰一下,也不深究,繼而關心起出診的結果來。
“救當然是救回來了。”鍾郎中接過花嬸子遞過來的面巾,輕輕的擦拭,欲言又止“可,人卻是不大好。”
“好好的孩子,這是作的什麼孽啊?”
“這次可跟她娘沒關係,是蘇二姑娘自己上的吊。”
“啊?!”花嬸子一聽到這兒,驚的連手裡的托盤都掉在了地上。
“驚訝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