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淑華摟著同樣嚇得半死的蘇青娘,斷斷續續地好不容易才把話說清楚。一說完,就又跟蘇青娘兩個人抱頭痛哭起來。
蘇純生被這兩人的哭聲吵得頭痛欲裂,又急於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心裡煩躁的不行,可念在兩人都是弱質女流,猛地碰上這種事情,有此反應也屬正常,只能耐著性子說些安慰的話,把兩人從地上扶起來,安置到屋裡去。
又過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等兩個人終於止住了哭聲。冷靜下來的李淑華,這時候才想起來,賭坊的打手除了口信,還捎來了蘇二哥的一封親筆信。趕忙找出來遞給蘇純生。
蘇純生一目十行的看了信,才對事情的始末有了個大概的瞭解。
蘇二哥一向是個有心計的,雖然那日劉當家的在杏林小築當著眾人的面應承下了一半的醫藥費,可蘇二哥卻是持懷疑態度,一刻不把銀子拿到手,那就一刻放不下心。
所以,那日蘇純生前腳出門去了杜家,後腳蘇二哥就找到鎮遠鏢局去了。劉當家的還倒是杏林小築要的急,也沒有多想,反正早晚是要給蘇家的,遂就命人取了銀票給了蘇二哥。
等蘇二哥確確實實地把銀票揣在懷裡,這心裡才算踏實了一些。可沒想到,在回蘇宅的路上,偶遇了某個在前幾日詩會上認識的紈絝,兩人寒暄幾句,不知怎的,就坐到一起吃喝起來。
後來,兩人喝的有七八分醉的時候,不知道怎的就勾肩搭背地去了鎮上最大的賭場——鴻星。在鴻星賭檔裡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又怎麼輸了那麼多錢,蘇二哥在信裡都沒提及,只說自己稍微玩了幾把牌,就把銀子輸了個精光,還欠下了賭坊七十五兩銀子。讓家裡人無論如何也要湊足了錢把自己贖出來。
而且蘇二哥還特別交代了,這件事情一定要瞞著所有人,如果要是被人嚷嚷出去,傳到學監耳朵裡,那麼自己的前途就完了,以後就別想再考科舉了。
蘇純生捏著信看了半晌,腦袋就跟進了漿糊似的,一片混亂,不知道如何是好。
李淑華在一旁等了半天,也不見蘇純生給自己複述蘇二哥信上的內容,就這麼傻愣著,這一顆心就跟在火上烤似的,焦慮地很。
“三弟,三弟。”李淑華忍不住推了推石化了的蘇純生,“你二哥在信上說了啥?這以後該怎麼辦啊?”
“啊?!”蘇純生被推的一激靈,從發呆中回過神來,“二哥就只是說自己從鎮遠鏢局出來碰見了認識的人,兩個人吃酒吃得高興,不知怎麼地就進了賭檔,然後就輸了那麼多,讓咱們一定要湊夠銀子保他出來。還叮囑一定不能聲張,壞了他的名聲,以後就不能再考了。”
“這個挨千刀的!怎麼就這麼混呢!”李淑華說著,眼淚就簌簌地往下落,“七十五兩啊,可不是七十五文!讓我一個婦道人家,去哪裡搞這麼大一筆錢?這不是要錢,這是要命啊!”
“二嫂,二嫂,你先別急。”蘇純生乾巴巴地說著,“大家一起想想辦法,總會有法子的,你別慌了神啊。”
“還能有什麼辦法?!”李淑華狠狠得擦了一把臉,“大不了我現在就帶著東西回孃家,這是你們姓蘇的做的孽,憑啥子讓我李淑華跟你們一起死!我不跟你二哥過了!我要和離!”
“二嫂,二嫂,你冷靜一下,這話哪裡是能隨便說的。”蘇純生見李淑華越說越過分了,連忙攔下話頭,“想想鵬越啊,你忍心就這麼拋下他不管了?”
“啊~~~~嗚嗚嗚~~~~”李淑華聽到此處,爆發出一陣乾嚎,“我的鵬越啊!我的兒啊!你咋就這麼命苦呢?!”
見李淑華又嚎上了,蘇純生也沒那個耐心再勸,搖著頭嘆了口氣,渾身彷彿脫力一般地跌坐回了椅子裡。
“三哥,你怎麼來了?家裡可還好?”蘇青娘這時候才湊了上來,對著蘇純生問到。
蘇青娘這回可是被嚇得不輕,現在最大願望就是遠遠得逃回蘇家老宅去。一想到先前那幾個凶神惡煞的賭檔打手威脅要把自己賣別處去,蘇青娘拉著蘇純生的袖子,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呃,還好。都好。”蘇純生被蘇青娘這一問,手下意識的就摸到了懷裡蘇老大的那封信上,思緒有片刻的貫通。
“三哥你說謊,棟棟的醫藥費那麼貴,家裡肯定會為這個吵得不可開交的。”蘇青娘才不傻,蘇二哥跟蘇純生之前商量對策的時候,她隔著門,聽了個全乎。
“咳咳。”蘇純生被蘇青娘這一揭穿,覺得臉上有些掛不住,把手握成拳放在嘴邊假意咳嗽兩聲來遮掩。可一個沒注意,就把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