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雪晴感覺自己是做了一個很美很美的夢,在這個美夢裡,那些她所在乎的人,都圍繞在她的身旁,給予了她無微不至的呵護,讓她那顆冰冷破碎的心得到了夢寐以求的溫暖,讓她第一次,感覺到了什麼叫做幸福。
可夢再長,總是要醒的。蘇雪晴睜開眼睛看到頭頂上是陌生的房頂而不是自己熟悉的帳幔時,並沒有像預料之中那樣又哭又叫,反而微微笑了一下,這才慢慢地起身。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這身上都酸了。”蘇雪晴坐起來,一邊捏著自己略有酸脹的胳膊腿,一邊環視一週打量起屋裡的擺設來,“看來這道家的地盤,幾千年來都沒什麼新意嘛,讓人一眼就看出來了。”
感覺到身上鬆快點了,蘇雪晴緩緩地移步到窗前,隔著窗子向外望去,果然從這個角度能隱約看到玄妙觀主殿高聳的飛簷跟上面裝飾的走獸。蘇雪晴試著推了推窗子,竟然直接就推開了,蘇雪晴驚訝地挑了一下眉毛,復又走到門前,伸手推了下,廂房的門也“吱呀”一聲敞開了。
“看來古人還是很講人權的嘛~”蘇雪晴自嘲地一笑,抬腳出了廂房,發現這是一處佈置雅緻的小院,院裡種了幾株桃樹,此刻花開的正好,一朵一朵地迎著朝陽,粉嫩異常。
蘇雪晴並不著急確認院門是否被人從外面上了鎖,信步在小院裡走了一圈,把院子的格局跟各處的功能摸了個大概,這才悠悠地走到院門處。隔著門縫瞅了一眼,果然看到了意料之中的鐵鏈跟鎖頭。
“唉……”蘇雪晴輕嘆一聲,搖著頭折返到院裡,掃了掃石桌上的花瓣,整個人平躺上了上去,眼神直直透過花陰,不知道飄向了何處,“果然還是不行麼?真的好難啊……好難……”
蘇雪晴就這樣一直躺在石桌上看天。看雲,看花,直看得她眼眶發酸,眼角發熱,直看得她眼淚豎著流進了頭髮裡。蘇雪晴瞪大了眼睛想看清楚,可視線卻越來越模糊。剛開始還只是有些哽咽,沒過一會兒就變成了壓抑的痛哭,蘇雪晴就好像一條被甩在岸上的魚,張大了嘴巴卻無法呼吸,也發不出聲音。
如此這般宣洩了一番。蘇雪晴又渴又累地從石桌上爬起來。返回了屋裡。雙臂抱著膝蓋坐在床上,開始靜靜地望著窗外發呆。
孫二孃提著籃子快走了幾步,一聽到身後角門關閉的聲音,就立馬調轉了方向。朝著春風街的方向快步走去。
“希望來得及,來得及。”孫二孃一邊擦著腦門兒上的汗,一邊祈禱似的喃喃自語,“姑娘是個有福的,一定沒事的,沒事的。”
“嗯?你說什麼?有個大姐點了名的要見我?”蘇瑞娘平時也不住在孃家,浮雲閣後面有個自帶的小院,蘇瑞稍微改造了一下,住得倒也寬敞舒服。這日。蘇瑞娘還沒起身,就聽到自己的貼身丫頭俊眉隔著屏風稟告到。
“嗯。回小姐的話,那大姐看起來倒也利落得很,自稱是杜氏木枋那個杜府上的廚娘,奉了她家姑娘的吩咐來傳話的。”俊眉柔柔的聲音讓本就迷糊的蘇瑞娘愈發的想繼續翻身睡覺了。
“杜府?杜氏木枋?咦。好像在哪裡聽過……”無意識地重複著俊眉的話,蘇瑞娘突然一下子就精神了,連忙吩咐道,“你先出去上杯好茶讓人等會兒,我馬上就來。”
“喏。”俊眉低聲應了,慢慢地退了出去。
“這小丫頭又搞什麼名堂呢?大清早的來擾人好夢,下次再見了,非抓著她再多講兩個故事不可。”蘇瑞娘說著彷彿看到了蘇雪晴那張討喜的小臉,旋即穿衣服洗漱的動作又快了兩分。
“咦,你就是那小丫頭派來的?怎麼不是上次那兩個大丫鬟?”蘇瑞娘穿戴收拾整齊出來,看到坐在角落裡的孫二孃,有些意外,她還以為來的會是柳綠或者竹青,沒想到是個沒見過的生面孔。
“回老闆娘的話,柳綠跟竹青姑娘今天不方便出門,就只好由婢子代勞了。”孫二孃看蘇瑞娘真的肯出來見自己,雖然不知道柳綠的香囊裡有什麼,眼前的這個蘇瑞娘又能幫到蘇雪晴多少,但起碼,差事已經成功了一半了,慌張的心神安穩了許多。
“哦。你來有什麼急事麼?這大早起的,還沒吃早飯吧。”蘇瑞娘若有所思地打量了孫二孃一陣,扭頭朝後面喊道,“來送兩碗白粥,兩碟小菜,一籠包子。”
“老闆娘使不得,使不得。”孫二孃見蘇瑞娘一副要留自己吃飯長談的樣子,連連擺手,“不瞞老闆娘說,我這馬上就要回去了,這廚娘不在廚房裡,老爺夫人的早飯可要誰來做呢?這個是我們姑娘給老闆娘的,還請老闆娘不用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