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木坊落座在一排臨水的街道上,周圍好多其他的作坊,打鐵的,做漆器,燒陶瓷的,比比皆是。
此起彼伏的號子聲從各家傳來,在蘇雪晴的耳畔交織成了一首洋溢著勞動者喜悅的歡歌,讓她的心情不由得也重新明媚起來。
“姑娘,咱啥時候回去呢?”柳綠看蘇雪晴一直走了這麼遠,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弱弱地問了一句。
“再看看。”蘇雪晴手裡把玩著剛才隨意買的一個小掛件,饒有興趣的抬腳進了一家鐵器鋪子。
“小妹妹,這裡可不是你來的地方。快讓讓,別讓爐火燎了你的衣裳。”盧小寶正忙著給師傅盧廣眾拉風箱,一抬頭看到亂逛的蘇雪晴連忙出言提醒道。
“哦,好。”蘇雪晴聞言立馬跳開了半步,“師傅打的這是什麼?”
“菜刀。”盧廣眾說著就用鉗子夾起燒的通紅的鐵片,放到工作臺上“叮叮咚咚”的敲打起來。
“小妹妹,你想買什麼?我們店裡的東西保證是整條街上最好的。”盧小寶站起身來,指著各種鐵器給蘇雪晴看。
“噗嗤。”聽完盧小寶的介紹,蘇雪晴忍不住笑出聲,“小哥你說的倒都是實話,這條街上,就你們一家是賣炊具的吧。”
“咳咳。嘿嘿。”還是第一次被這麼快戳穿了廣告詞,盧小寶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我就說你小子這麼說不成吧,還不改,今兒個被人家女娃娃戳穿了,臉紅不?”盧廣眾笑呵呵地看著徒弟囧在了當場,扭頭對蘇雪晴說道,“女娃娃,你看中了大叔鋪子的啥。大叔給你算便宜些,不掙你錢。”
“呵呵。那就先謝過大叔了。”蘇雪晴笑嘻嘻的行了個福禮,“只是我要的東西。大叔的這裡貌似沒有現成的。不知道大叔能按照圖紙打鐵器麼?”
“當然可以。大叔可不是吹牛,這條街上。論手藝,還沒人能排到我前面去。”盧廣眾把鐵片又扔進爐子裡燒著,“不過,女娃娃的圖紙先拿來看看,要是太精細的東西,大叔最近可沒空做那些水磨活計。”
“不是什麼費工夫的事,就是一口鍋罷了。”蘇雪晴從袖子掏出平底鍋跟雙面煎鍋的圖紙遞給盧廣眾。
“唔。女娃娃啊。你這鍋做成平的,可咋做菜啊?還不都灑了?”盧廣眾盯著手裡的圖紙看了幾眼,有些擔憂的告誡道,“還有這個。兩個鍋扣在一塊兒,中間還要鑄出花紋,這又是拿來做啥的?”
“別管這些,大叔就說能做不能吧。”蘇雪晴並不解釋那麼多,“要是大叔做不來。我就再去找別人做去。就不耽誤大叔做事了。”
“哼。我要做不出,女娃娃你再找誰也白搭。”盧廣眾哼了一聲,抖了抖手裡的圖紙,“不就是兩口鍋麼,七天之後來取吧。”
“連工帶料多少銀子?”蘇雪晴摸了摸自己腰間的荷包。“話說,大叔,咱話可說到前面,等我這鍋做出來了,大叔可不能做了同樣的賣給別人。這圖紙我也是要收回去的。”
“這點你放心。大叔還犯不上貪你個女娃娃的東西。”盧廣眾揮著蒲扇似的大手,“小寶,去拿契書跟印泥來。女娃娃,你這鍋大叔一共收你六百個錢,再送你幾個印花的鐵樣子,好不?”
“鐵樣子?”蘇雪晴有些迷茫地看著盧廣眾。
“真當大叔我沒看出來啊?”盧廣眾得意的撇了撇嘴,“女娃娃打這些個東西,是想做點心的吧。鐵樣子就是牆上掛的那些,燒紅了往點心上印花,最是方便不過啦。”
“這樣啊。”蘇雪晴這才發現店裡角落的地方掛著幾個木把手的鐵棍,前端有簡單的幾何圖形,“那要這個樣子的花紋,大叔能做不?”
蘇雪晴拿過圖紙,指著上面一個花式“蘇”字給盧廣眾看,一張小臉上滿是期待。
“你這女娃娃,要求真多。”盧廣眾嫌棄的嘀咕了一句,卻還是抵不過蘇雪晴的眼神,點頭應了。
“嘿嘿。大叔你真好。”得償所願的蘇雪晴笑的更燦爛了,“這是三百文定錢,大叔收好。”
從盧氏鐵器鋪出來,蘇雪晴把契書摺好收進懷裡,心情又好了幾分。終於有件事情順利的按照自己的計劃進行了,這種有節奏受控制的感覺真不錯。
“咦,前面那是在幹什麼?”蘇雪晴指著前面忙碌的人群,“怎麼看著亂七八糟的?”
“哦,那些人啊,在幫人修院牆呢。”柳綠踮起腳眺望了一眼後答道,“一點都不亂啊。還蠻有秩序的。姑娘你是沒見過真正亂的施工隊,這才哪兒到哪兒啊~”
“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