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過後,初八開印,政務照常進行。
北疆的戰事也在開春後重啟了,有秦鳳儀的後勤支援,還有平郡王親自坐陣北疆軍,捷報時有傳來,頗能振奮人心,不少朝中官員都覺著,鎮南王殿下果然是金口玉言啊,這話說的就是準。
結果,就在北疆軍形勢一片大好反攻北蠻時,北蠻那裡叫停了戰事,因為,北蠻譴使送了信給平郡王,言說景安帝在他們手裡,若不能割陝甘之地給北蠻,那麼,景安帝的安危,他們便不能保證了。
此事,關係重大,便是平郡王都不敢擅專,親自命心腹八百里加急送到了京中。
裴太后聽聞此事,直接就厥了過去。
內閣、皇子、宗室紛紛求到秦鳳儀跟前。
番外之覆巢之七
不管是厥過去的裴太后,還是人心惶惶的朝中百官,秦鳳儀的第一反應是:先查驗北蠻送來的信物的真假!
秦鳳儀的話,“急什麼,他們若有陛下在手,還打什麼仗,直接拿出陛下威脅朝廷便是。如今我軍氣勢正強,他們便說陛下在他們手裡。你們可真是,難不成,北蠻說什麼就是什麼!明兒你們也給北蠻軍送封信,我還說北蠻王在我手裡呢。”
秦鳳儀把內閣宗室皇子們安撫住,自己在家跟媳婦碎碎念,“你說,那個討厭鬼是不是真叫北蠻給抓住了啊!氣死我了!也不知滾哪兒去了!真是寧可他在哪兒藏著呢?這要是落在北蠻手裡,可如何是好啊!是贖他還是不贖啊!”在外鎮定無比、王霸之氣全開的鎮南王殿下,在家簡直愁的不行,愁的頭髮一把一把的掉,李鏡最憐惜的就是秦鳳儀這張臉,生怕他脫髮脫成個禿子,連忙命廚下給丈夫燉上首烏湯生髮,與他道,“得做好最壞的準備了。”
秦鳳儀俊秀的眉心擰成個小疙瘩,捉著媳婦的手道,“我就是為這個才愁啊,萬一,萬一那討厭鬼真是叫北蠻捉去,這可如何是好啊?難不成,真要以陝甘之地贖他?”
李鏡擰眉半晌,深深的看了丈夫一眼,但,正沉浸在“景安帝下落之謎”中的秦鳳儀卻沒有留意妻子這個眼神,他,他一門心思都在擔心景安帝下落上了。按秦鳳儀的性情,看著景安帝嘎嘣死了,他也有些不自在。但若以陝甘之地拱手相送來換景安帝平安歸來,秦鳳儀真是寧可……雖則這想頭有些不合乎普世道德準則,但,秦鳳儀最隱秘的內心深處,即便是他媳婦,他也不會訴說的內心深處:身為王者,為外族所俘,為全尊嚴,唯一死矣。
當然,世間不是沒有臥薪嚐膽的勾踐,可,以秦鳳儀這性情,他不是這樣的人。
若是他,他寧可一死了之。
對於景安帝,他,亦作此想。
此時此刻,夫妻二人為了掩飾內心深處的心思,卻是陷入了共同的沉默。
北蠻送到平郡王處的是一封蓋有景安帝的私印的景安帝親書的信件,內閣諸人皆博學之輩,也俱都認得景安帝的筆跡,為了驗此件真假,還在翰林中,選了幾位熟悉御筆的知識淵博的翰林。
最終的鑑定結果很不大好。
裴太后大約是丈夫死在陝甘,今兒子又陷北蠻之手,老太太也上了年紀,撐不住便病倒了。李鏡去慈恩宮探病侍疾,裴太后見了李鏡就嘮叨景安帝。李鏡安慰道,“皇祖母只管安心,陛下定能平平安安歸來的。”
幾位皇子也很是擔憂景安帝安危,景川侯府更不必提,景安帝在北蠻,那麼,景川侯在哪裡呢?
秦鳳儀懷疑的是,北蠻人面貌與漢人大不相同,他們如何就能把景安帝自江西弄到北蠻去呢?而且,北蠻人如果沒有朝廷的許可,不能私自在大景朝停留。何況,如果是在江西有北蠻人,他沒有不知道的理。
單憑一封信,就要求大景朝讓出陝甘之地,這也太過兒戲了。而且,景安帝的性情,秦鳳儀相對還是瞭解的,景安帝不是那等苟且之人,只看他承繼江山以來,心心念念,籌備十年就為了收回先帝失去的陝甘之地,便知景安帝性情了。
這樣的景安帝,如何能屈從的寫下這樣的一封信呢。
秦鳳儀越想越覺著,這事兒必有蹊蹺。
秦鳳儀正想跟媳婦說一下這蹊蹺,有傅長史求見,傅長史是他心腹中的心腹,秦鳳儀便先見了傅長史,況,此事還要與傅長史商議。秦鳳儀道,“你來的正好,過來幫我參詳一二。”
然後,秦鳳儀就把這些蹊蹺說了,傅長史認真聽過,秦鳳儀問,“你覺著,這事是不是不對?”
“殿下說的有理。”傅長史只是說了這一句,之後道,“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