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秦太太倒是不急不徐,“這親事原也急不得,總得慢慢來。就咱們阿鳳的人品,我只怕揚州城裡沒有姑娘能配得咱兒子。”
秦老爺不愧與秦太太是夫妻,在兒子身上亦有一種迷之自信,秦老爺感慨,“是啊,憑咱家的家財,咱們阿鳳的人品、相貌,哎,他十二三時就有人打聽有沒有定下親事,我就是覺著沒有可匹配的,故,一直拖著。可這要給阿鳳議親吧,應了張家,便得罪了李家,又是一樁愁事。”
秦家夫妻為兒子的親事發了一回“愁”,秦老爺道,“對了,近來咱們揚州城可是有件大事,方閣老辭官還鄉,這就要回來了。聽知府大人說,知府大人想設宴,款待方閣老。”
“哪個方閣老?”
“就是方家巷子,他家太爺不是在朝為禮部尚書麼。聽說快八十了,實在幹不動了,辭了官,思念家鄉事,要回鄉來住。”
“哦——原來是他家。”秦太太眼睛一亮,道,“我與他家南院大太太可熟了。”
“你說的那位南院大太太不過是旁支,此次方閣老回鄉,我尋思著,他家嫡支也要回來服侍的子孫。知府大人已準備了為閣老大人設宴洗塵,還給了我一張帖子,你給咱兒子做幾身鮮亮衣裳,到時我帶著兒子一道去。如今他年歲漸長,人也懂事,正該趁此帶他出去見見世面。”
“很是很是。”秦太太道,“如今天兒熱了,我正巧得了塊藕荷色的料子,說是江寧織造府那邊兒流出來的。那顏色,又輕又亮,正好是年輕人夏天穿,給咱兒子裁身新袍子。”
秦太太突然一拍大|腿,道,“誒,不知道方閣老家裡有沒有適齡的孫女,憑咱兒子的人品,哪個女娘見了能不喜歡。”
秦老爺微微一笑,拈鬚頜首,“你才明白過來呀。”
秦太太可真是方方明白了丈夫用意,不由笑道,“你這老鬼,有話還不直說,跟我打啞謎。”
“我的太太喲,趕緊,你也多打兩套首飾,介時少不得要多多出門的。”
夫妻倆發了一回白日夢,倒很是歡喜。
倒是秦鳳儀,自從上遭在瓊宇樓見到夢裡的媳婦,那是再不肯去瓊宇樓了。好在,老天爺待他不薄,之後數天總算沒再見到那可怕的女人。
讓秦鳳儀高興的是,攬月那事辦得不錯,小秀兒與阮秀才的婚期已是定下了,因著阮秀才與小秀兒都急,不是阮秀才說的九月,倆人親事便定在了四月。攬月道,“虧得爺您好眼光,沒怎麼著那小秀兒。您不曉得,那丫頭真潑啊,我瞧著,就是我不去,李菜頭也招架不住她。擱家裡,好不好的,不是上吊就要跳井,放下狠話說,她不想活了,叫李菜頭雞飛蛋打,一個銅板也撈不著!你說把李菜頭愁的,眼瞅老了五歲。”
秦鳳儀哈哈大笑,笑一陣,神秘兮兮的同攬月道,“別說,小秀兒身上就是有這麼一股子悍勁兒,格外招人。”
“爺,也就您覺著招人,要小的說,就是個小胭脂虎啊!就阮秀才那文弱樣,招架得住這個?”攬月搖搖頭,很為他家大爺慶幸。
秦鳳儀問,“小秀兒有沒有說啥?”
“說啥啊?”攬月不明白了。
“平日枉你也自誇聰明,這怎麼倒笨了?”秦鳳儀抖一抖二郎腿,道,“爺為她的事兒,特意著你跑趟腿,她就沒謝謝爺。”秦鳳儀難得做好事,做了好事得有精神回報呀,他就等著誇獎哪。
攬月一臉慘不忍睹,道,“唉喲,我的爺,那小胭脂虎,一見我去,先拿著燒火棍就衝我來了,要不是小的機伶,還不得被她給揍一頓。待我把事兒說了,她方好些,只是也沒好話,說你雖良心發現,可事兒都是從你這起的,休想叫她領情!我是白跑一趟,爺你是白髮善心,人家半點不承情!”
倘換個雄性如此不識秦少爺好心,秦少爺必要惱的,這回偏生是小秀兒。只要一想到當初小秀兒從自家扭噠扭噠跑遠的背影,秦鳳儀竟是半點生不起氣來,相反,他心裡還淫|蕩蕩的癢了那麼一回,搔搔下巴,嘿嘿□□數聲,方與攬月道,“小秀兒就是這幅性子,行啦,男人還與女人計較不成。”
心下覺著,自己當真是大好人,小秀兒這麼招人的丫頭,他為著行善,竟把這丫頭給放了!這是多大的善行啊,秦鳳儀都覺著,待他弱冠時取字,就取倆字:大善。
秦鳳儀是個有點陽光就能燦爛的性子,因著小秀兒的事算是解決了,秦鳳儀心情大好,就將李鏡帶來的壓力暫且拋到腦後去了。
李鏡則是有些鬱悶,完全不曉得秦鳳儀如此複雜的心理狀態,但,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