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笑了一聲,這笑容中夾雜著嘲弄、又夾雜著悲涼。
“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這就是我小妹妹當日對我說的話。她說她不求名分,只要能留在我夫君身邊。說他們兩情相悅,生死相許。”白氏說這些話的手,面上一直帶著笑意,蘇昭寧卻知道這笑容背後是有多少苦。
白氏繼續往下說:“我爹不同意,他說白家的女兒絕對沒有與自家姐妹爭夫婿的道理。我爹是個很固執的人,他迅速給小妹妹定了親事,準備將她嫁出去。那時候,我懷著若謙,已經快要臨盆了。”
“周依依比若謙小了不到一歲。”白氏望向蘇昭寧,目光憂傷又絕望,她問道,“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蘇昭寧上前握住白氏的手,給予她安慰:“都過去了。如今周府的夫人依然是乾孃你。”
“是。依然是我。”白氏的思緒就像回到了周依依降生的那一天。
“那時候,若謙還不足一歲,因為生他前我受了刺激,若謙的身子一直不好。小妹妹要生了,我就去看她。我站在門口,聽到她同我夫君說,她會生個健康的兒子給他,讓他休了我。因為白家決不允許姐妹同嫁一人。她說若謙身子不好,不知道能活多久。若慎又性子肖我,太過陰險。”
白氏說到此處的時候,又忍不住笑了起來。她的眼淚都要被自己笑出來了:“昭寧,你說到底要何種的心肝,才能說出這樣的話。她說若謙身子不好,卻不捫心自問,如果不是因為她在我懷著若謙的時候以死相逼、絕對要嫁入周家,我如何會被氣得提前臨盆,讓若謙身子不好?、”
“她說我太過陰險,卻不想想,當初我爹知道她有了身孕,根本就不準備把她嫁入周家,而是準備直接講她沉塘。是我給了她一個新的身份,是我讓她進了周家的門。她卻要如此回報我。”白氏雙手都握上蘇昭寧的手,問她,“我夫君畏我,不敢休我,你知道我那一母同胞的妹妹是如何規勸他的嗎?”
蘇昭寧猜到了結局,她輕輕地回答白氏:“她要乾孃的命吧。”
“乾孃,有時候,過程是很慘痛,但結局卻比過程要重要得多。”蘇昭寧大抵明白白氏當初為什麼要做主休棄蘇珍宜,又為什麼會萌生認自己做乾女兒的想法了。
比丈夫背叛更痛心的是姐妹和夫君的雙重背叛。
處心積慮算計姐妹的人,白氏恐怕都恨。
而另一邊,蘇珍宜已經找好了領路的人。在周府的時候,大部分的丫鬟下人並不親近她,但是二房院子裡的幾個丫鬟卻因為看清楚了周若謙對蘇珍宜的神情,待她還是很尊敬的。
看到蘇珍宜回府,有個丫鬟就主動湊過來了。
“二少夫人,您要去看默默小姐嗎?”丫鬟經常見到周若謙看蘇珍宜留下的舊物,心中知道,恐怕這二少夫人遲早還是要回來的。
她忙上前討好道。
蘇珍宜回周府哪裡是為了看自己女兒,她只是隨口問了一句:“默默,這名字是誰取的?”
“是夫人。”丫鬟答道。
蘇珍宜心中冷哼一聲,這白氏,還真是會噁心人。當初就因為她說了蘇昭寧的壞話就要休掉自己,如今還要給她女兒取個默默的名字。
真是處心積慮!也不知道蘇昭寧為什麼就入了這白氏的眼了!恐怕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吧。
蘇珍宜如今只想看到蘇昭寧被白氏發現品行不端時雙方的神情。
她問丫鬟道:“母親呢?”
“夫人回房了。定遠侯夫人過來了。少爺和依依小姐都給她送了禮物,夫人應該也是給她準備了禮物。”丫鬟記得,這位即將成為夫人女兒的定遠侯夫人似乎與自家二少夫人是姐妹。
她討好道:“定遠侯夫人很討府上人喜歡。二少爺給她準備的是默默小姐穿過的鞋子。大少爺給她準備了一個很好看的香囊。依依小姐給她準備了許多孩子要用的物件。”
“周依依這麼熱情,給我的默默準備什麼了?”蘇珍宜不悅地說道。
但是沒等丫鬟回答,她就追問道:“你是說,大少爺送的是個香囊?你確定沒錯?”
丫鬟肯定點頭答道:“是的。我是說聽大少爺旁邊的人說的,說大少爺一早挑那香囊還問了他們好幾個人。”
蘇珍宜心中頓時萌生了一個想法。
如果,蘇昭寧和周若慎有姦情會怎麼樣?
蘇珍宜下了決心,立刻就去吩咐丫鬟行事。
待丫鬟走了以後,蘇瑾軒從假山後面走出來,問蘇珍宜:“姐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