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懷中的紙錢抱到寬敞些的祠堂裡放下,蘇瑾瑜道:“二妹可與我一起寫袱子,大嬸孃會感覺到你的孝心的。”
蘇昭寧低聲應下。提及母親,她情緒總有些低落。
母親在世的時候,她父親其實是沒有這樣荒唐的。至少不會拿她與妹妹蘇穎穎撒氣。可自從扶正了小黃氏,她與蘇穎穎都受過父親那遷怒的懲戒。
不過這些,母親都不需要知道。母親只要知道,她一定會用盡全力,護著妹妹就是了。
蘇昭寧磨好墨後,便與蘇瑾瑜並排寫字。
當中拜掃之期虔具冥錢共若干封奉上∶故……
蘇瑾瑜初寫之時,還會側身過來看看蘇昭寧的寫法是否正確。
待瞧了四五個蘇昭寧都無誤之後,他便也一心一意寫了。
兩人寫了大抵有四五十個袱子,這才停筆稍作休息。
蘇瑾瑜問蘇昭寧:“二妹先回去休息吧?”
“我不累,大哥哥累嗎?”蘇昭寧對小道士的話有幾分相信,故而對今日的休息實在不做期待。
“我還好。”蘇瑾瑜重新拿起筆,正準備再繼續寫,卻聽到門外有匆忙的腳步聲。
一開啟祠堂門,卻是他的貼身小廝。
“大少爺,二少爺突然吐血了,老祖宗慌得不行,夫人請您過去安慰老祖宗。”小廝急忙稟道。
“二弟弟怎麼會突然吐血呢?”蘇昭寧也上前關切道。
那小廝見了蘇昭寧,滿臉詫然之色,他道:“二小姐原來在這兒,老祖宗在滿天滿地找你呢。”
“找我?”蘇昭寧有些不明所以。
蘇瑾瑜在旁道:“我們一起過去。”
兩人便腳步匆匆地從祠堂往侯老夫人院中走。
才到外院門口,就聽到裡面有侯老夫人的呵斥聲。
“說!還有誰!還有誰進去過?是誰動了二少爺的藥?”
蘇昭寧和蘇瑾瑜走進內院裡面,只見侯老夫人端坐在正位之上,滿臉怒意。
那廳中央,正跪著並排跪著兩個小丫鬟。
左邊那小丫鬟一直匍匐在地上,她低聲泣道:“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絕不敢碰二少爺的藥。奴婢一直寸步不離地守著二少爺的藥。”
右邊的小丫鬟見蘇昭寧進來,怯怯看了她一眼,小聲答道:“奴婢除了先前說的,再沒有見過其他人。”
感覺到對方的注視,蘇昭寧回望過去。
這跪在右邊的小丫鬟,正是先前在侯老夫人外院門口向她行禮的那一個。
該不會是……
“你先前同我說的什麼,如今就當著二小姐的面再說一次。”侯老夫人冷冷地說道。
蘇昭寧心中湧起一陣不祥的預感。
果然,那小丫鬟說道:“奴婢,奴婢只在一個時辰前見到二小姐來過老夫人院子。其他人,奴婢就真的沒有見到了。”
“一個時辰前?”那匍匐在地的小丫鬟抬起頭來,愣愣地望了蘇昭寧一眼。
她猛然回過神一般,重重在地上磕了個頭,朝侯老夫人道:“老祖宗明鑑,奴婢想起來了,奴婢一個時辰前正好被三小姐喚去問二少爺的藥方。大約是一炷香的時間,奴婢才回來了。”
侯老夫人面色如霜地看向蘇昭寧。
“咳咳咳。”咳嗽聲從旁傳來。只見蘇瑾軒被丫鬟扶著走了進來。
“瑾軒,你好好休息,起來做什麼。”侯老夫人忙望向小孫子。
蘇瑾軒又咳嗽了幾聲,擺手答道:“祖母,孫兒無事。孫兒只是小小的風寒,今日若不是藥裡被加了其他東西,也不至於突然吐血。”
第三十九章 比誰更傷人
這大概就是人在祠堂坐,鍋從天上來吧。
蘇昭寧問那指認自己的丫鬟:“你說一個時辰前親眼見我進了這院子,是進的外院還是內院?”
那丫鬟望了旁邊另一個丫鬟一眼,咬咬牙答道:“進的內院。”
“那你是親眼看到我進了小廚房嗎?”蘇昭寧又問。
丫鬟當然沒有見到蘇昭寧進小廚房,她連蘇昭寧進外院都沒看到。可是謊話已經說到一半,怎麼也不可能收回去。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地道:“是。奴婢見到二小姐您靠近了二少爺的藥罐。”
“你既然看得這樣清楚,當時候也肯定在小廚房裡咯?”蘇昭寧面容平靜,對侯老夫人的不悅和蘇瑾軒的怒視視若無睹。
丫鬟點點頭,豁出去了道:“是。奴婢親眼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