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晏臨發呆的功夫已經能明顯看出來,白天和黑夜的分界線在緩緩地順時針先前推移著,改變著黑夜和白天的區域。
這不是一個有著白天黑夜四季流轉的地方,晏臨呆呆地看著,下意識地低頭看自己的手,再看看旁邊的草木萬物,有一瞬間懷疑這一切究竟是不是真的。
白天和黑夜在輪轉,那想必四季也是在以緩慢到她肉眼不可見的速度輪轉著,白天和黑夜轉一週是一天,而四季的□□轉一週是一年,這就是無域所謂的時間?
時間本該是超出空間之上的維度,為何會以這樣的方式並列在空間之內?既然象徵著時間的晝夜、四季都是用這樣一種並列的方式呈現在眼前,那麼在這個世界上,在這個無域中,真的有“時間”這種東西存在麼?
倘若這只是無域在對她曾經所在的“普通”世界進行拙劣模仿,是不是太荒唐了一點?
晏臨一直坐在樹枝上坐到察覺到肚子的飢餓難以忍受。這才開始慢慢向下爬,因著心神不定,手裡一個沒抓穩摔在地上,之前被樹洞裡不知名的動物抓傷的地方正好撞到地面,一陣撕心的疼。
她以前心裡以為,這恐怕是一個外星球,這是一個擁有著高科技的外星人在一個外星球上拙劣的遊戲。可是倘若是那樣,倘若這一切還在正常的牛頓定律支配之下,絕對不需要模擬出四季與晝夜來。
如今看到這些,她才總算是不得不清醒過來承認,這個世界,連同時間這種東西,恐怕都是人造的。
這不是一個曾經與地球共存過的空間。
王的力量,無論是來源於科技還是超能力什麼的,果真都是她這樣的凡人無法企及的,甚至連想象出那力量的全貌,都不曾能夠。
她在地上躺了一會兒,等手臂上傷口的疼痛消去,低頭看了一眼,發覺那裡紅腫得厲害。要是在過去得世界,隨便什麼抗生素、消炎藥都能簡單治好的傷口,如今卻在一點一點地惡化、潰爛。
晏臨爬起來,下意識地想起了可以獲得藥品的g類遊戲。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她就搖了搖頭,使勁把它甩了出去。那曾經經歷過的兩個遊戲的陰影在她心裡徘徊著,恐怕一輩子都消散不去,她呆呆地想著,與其死在遊戲裡面,還不如任由這個傷口發炎潰爛,讓她病死算了。
再也不要參加遊戲了。
她如同驚弓之鳥一樣這樣在心底裡默默地念叨了幾遍不再參加遊戲的話,總算是強迫自己平靜了下來。
轉移注意力這件事前所未有地變得迫在眉睫,晏臨拆了最小的一袋餅乾,吃了三四塊墊了墊肚子,積攢了一點力氣便爬了起來,開始滿地尋找之前看鐘寸心找過的能吃的漿果。
餅乾這種能夠長時間儲存的東西在這個朝不保夕的無域中實在是太珍貴了,要是在還有力氣動的話,吃餅乾也實在是有些奢侈。
她在這裡再度耽擱了不短的一段時間,才總算找到足夠的漿果勉強算是填飽了肚子,重新整了整行囊,決定向著尖方塔的方向走一段距離。
既然四季、晝夜的改變都是扇形的,那也就是說越靠近尖方塔的地方,改變時間所需要的行程就越短,她現在所需要的,正是短時間之內接近各種氣候來獲得關於適宜生存區域的情報。
她儘量逆著黑夜追來的方向走著,然而她的步速還是太慢了。等她走了下一次覺得餓而摘了一些漿果的時候,黑夜半圓的界限已經追上了她,天色全暗了下來。
不遠的地方有個山洞,這一回晏臨小心了不少,先碾碎了一個硫磺漿果扔進去,等著那洞裡的幾隻小動物都受驚嚇呼哧呼哧地跑得沒影子了,她才小心翼翼地鑽了進去,拿附近的枯草藏好洞口,這才打算睡一會兒,等危險的黑夜過去。
她在心裡對於自己理直氣壯地鳩佔鵲巢的行為汗顏了一把,默默地對那幾只大半夜被人從自己家弄出去的小動物表示了抱歉,隨即也就放寬了心,躺在冰冷的石頭上,合上了眼睛。
然而這一回,她只躺了一小會兒就覺得冷,無可奈何之下只得起來,在行囊裡頭仔細翻了翻,卻沒有能點火的東西。晏臨仔細回憶了一陣,還是沒想的起來里社的火焰是怎麼來的,忍不住後悔沒能好好利用里社的那幾天收集更多的生存情報。
一邊這麼後悔著,她把身上原來用來包行李的獸皮也解下來裹在身上,總算是覺得溫暖了一點,靠在山洞上,就這麼慢慢地睡著了。
等晏臨睡熟了有了一會兒,一道黑影慢慢地從不遠處的草叢中直起身來,悄悄地走到了她的山洞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