撐多久。他唇角劃過一絲冷笑,心知如此提縱,最耗內息。而此崖高懸百丈,那人真有信心憑這一口氣直升崖頂?那可真所謂超凡絕倫了。
韓鍔手下不慢,足用了半柱香的時間攀到崖頂。那崖居然是個孤崖,前面並無去路,韓鍔回身一看,他本以為那人還要幾口氣息才能攀爬上來,卻見眼前人影一冒,那人已經露頭。
韓鍔長劍一擊,他錯算之下,已無暇再退,兜頭就向那人頭頂砍落。
那人卻雙手一拍,人已騰離崖壁一丈,避開過他這一擊。他身形提縱之術倒不見得如何佳妙,但這一口氣息之深實讓韓鍔不由不驚絕。他心知那人此時內息耗損必大,自己處於地利,長身立於那百丈崖畔,對準空中撲來,欲一落崖頭之人就全力發招。
那人只有再退。一時,一個江湖年少,一個無名高手,就在小計目力勉及的百丈崖頭做起了一番殊死之鬥。
那人的功夫也當真強悍,於空中適時換了一口氣,然後一隻右掌居然不顧韓鍔劍式,直向他劍脊捉來。韓鍔此時已無暇傷他,只要逼得他無機在崖頭立足,被迫落身殞墜於百丈高崖之下就好。但那人一口內息當真綿長難測,竟僅可憑與韓鍔劍身一觸之力折回往返得隙呼吸,翩然往返,在空中與韓鍔硬碰對撼。
這是什麼人?——韓鍔額頭之汗涔涔而下。就是師傅他老人家,當此地利之助,自己也不會被他迫得狼狽至此等地步。小計站在崖下,把脖子都快仰折了,卻只見到鍔哥那瘦骨嶙嶙的身子高聳聳地站在那高崖之側,如同風中之葦,隨時都可能掉下來一般。那個黑衣人卻有如一支大鳥,在崖側空中不足數尺之地飛旋搏殺,欲圖衝到崖上暫得一塊立足實地。
小計只覺這一生都不會再看到如此險絕之鬥了。但他只望那人趕快被擊落崖底,鍔哥趕快安全下來。他已顧不得這是不是一場公平之戰,因為,那人是要來殺鍔哥的。那他就一定是壞人。他的手指甲都幾乎摳進了掌心裡,恨不得拚了一身小力氣都借與鍔哥,讓鍔哥可以把那傢伙打下崖來。
韓鍔在崖頭的劍勢時松時緊,緊是緊在要回擊那人的強攻,免得他有佇立崖頭之機,松的時候卻是有意不再給他借力,讓他於這百丈崖頭之外,還可以借與自己劍鋒一觸之機吐換內息,空中盤旋。
卻見韓鍔蓄力一擊即出,那人以為又可藉他劍上之力換一口氣時,韓鍔劍上的勁氣忽然散了。這一招本來極險,如果兩人平地對搏,這是必蹈死地的一招。但那人身在空中,一擊不到,登失所憑,身子一探,向前伸了伸,韓鍔卻發出了劈空一掌。那人再無從借力,可身子在半空中似乎還頓了一頓,才向下如一塊巨石般墜落。
他這一下沉落,崖高百丈,韓鍔此時心中才生悲憫,難道這一代高手,尚不知其名姓,就要這麼殞墜崖底?
他探頭一望,由上視下,由明視暗,只覺眼前微微一昏,底下小計一聲歡呼,卻忽驚“啊”一聲,似是報警。韓鍔只覺眼前一昏,一蓬微茫茫的光影在他眼前騰起。他驚呼了一聲“日月同昏?”
就在他驚詫之下,那個人影,不惜耗損精氣,竟於極險之境,距離崖壁尚有丈餘之處,已跌落數丈之時,憑空發力,一掌劈空遙擊,只見一蓬微黃而黯的光芒一閃,他竟騰身而起,在韓鍔無防之下,落身崖上!
他這一落身,韓鍔卻沒馬上進擊。只見他冷冷地看著這時才見清其面目的四十八、九歲的中年人,只見他面色蒼白,精氣大耗,似乎忍了忍,但終於忍不住,低頭咳出了一口黑血。
韓鍔忽一仰頭,他終於知道他是誰了,當今天下,會這一手“日月同昏”的沒有別人。
只見他長身而立,揚聲問道:“上帝深宮閉九閽——原來你是——俞九闕!”
那人一抬頭,似乎九閽九闕的深嚴城池就隱藏於他的身後了。只聽他冷冷道:“剛才你怎麼不趁危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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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鍔朗聲一笑:“即然名馳宇內的天下第一高手要殺我,還亮出了招牌手段。小子何幸,無論如何,也要給你也給自己留一場公平之鬥了。”
小計卻在崖下幾乎大喊起來:“鍔哥,出劍,殺了他,殺了他!你傻呀。他不是也來殺你的?什麼叫做公平,趁他氣息不穩快快殺了他!”
但他抬頭看到韓鍔那雖年輕、雖嫌瘦但威凜凜的身姿,心裡不知怎麼就想起了他今晚剛說的話:他要不慚於做一個男人!
做一個男人就要這樣的嗎?明知強弱殊勢,也要傻呼呼地給對方一個什麼公平對決的機會?小計望望身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