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部分(3 / 4)

小說:洛陽女兒行 作者:賴賴

谷渾一帶邊境,也確實急需料理了。韓鍔閉了閉眼,想起那草短沙橫的塞上,雖諸事艱苦,卻有一種滿心滿腑的快意。

才出去的連玉忽然轉回,稟道:“陳僕射專差人來請韓帥赴宴。”

宴席就開設在陳府的僕射堂。韓鍔卻沒料到這居然是個便宴,主人只有陳希載一人。韓鍔訝然入席,賓主坐好後,陳希載除了隨身親隨,就把餘人揮去了。韓鍔捧觴要敬主人一杯,陳希載滿飲一盞後,卻忽笑道:“韓兄,其實今日之宴雖在舍下,這主人,卻還不是老朽。”

韓鍔一愣,卻見陳希載一拍手,屏風後忽轉出一個人來。韓鍔拿眼一眼,卻是三皇子贄平。韓鍔愣了愣,連忙站起,迎出席外。沒想那三皇子贄平才走到韓鍔身邊,韓鍔方要躬身為禮,他卻一拜先拜了下去。

這於朝廷禮數無論怎麼說都不合,何況韓鍔最怕的就是別人拜自己。他連忙伸手攙扶,惶惑道:“三皇子這是為何?”

那三皇子贄平卻含淚道:“韓將軍救我!韓將軍如不救我,我情願在此長跪不起。”

他話中的恐懼卻似出於真誠。韓鍔急道:“三皇子卻有何難事?”

只聽贄平垂淚道:“東宮要殺我!”韓鍔的手一僵,登時僵在了那裡。

只聽贄平哀聲道:“韓將軍英勇果毅,是我現下唯一的希望了。韓將軍如不救我,我情願在這裡跪死,也強如出去後受那手足之殘。”

韓鍔呆了一呆,他早料到陳希載請他絕非僅為客氣,卻再也沒想到他會勸那三皇子行此一招。——三皇子贄平,大概就是僕射堂一力扶持,以求謀另立儲嗣的那一招棋吧?韓鍔有些悲哀地看著這個皇子的臉,只見他臉色蒼白。陳希載曾說過他生性至仁,那倒不如說他生性軟弱罷了。不錯,如扶立這麼一個皇帝,僕射堂下的百官僚屬,以後的日子定比在太子贄華一旦登基後過得舒坦。可韓鍔生性最厭惡的就是這種軟弱,相比之下,他倒更喜歡太子贄華的還有一點野心的硬悍之氣。可是,叫他助誰呢?如果他真的有那個能力,是扶佐這三皇子登基,用他的軟弱換來朝政的平定,讓這個朝廷慢慢的潰爛下去?還是力助東宮太子?任他繼位,放任一己之脾性,橫衝直撞,毀了這個已歷百五十年的文官系統,最後多半鬧得個內憂外患,無法收拾?

韓鍔伸手強把那三皇子扶了起來,按到席上坐下。只聽陳希載在旁唏噓道:“今日真正的主人,其實就是三皇子。韓將軍,三皇子是出於一片至誠之心,韓將軍卻不要會錯皇子之意。”

怎麼才算會錯意?——韓鍔望著陳希載那老謀深算,養尊處優,但皺紋深處卻憂慮盡現的臉:你讓我怎麼想才不算會錯意?

他在陳希載的目光背後卻讀出一份老辣。這位宰相,當朝數十年,權柄在握,如果皇上一旦猝死,他只怕是不甘心就那麼讓東宮登基的吧?長安附近,左金吾將軍還出自僕射堂門下,而長安城邊,共有禁軍近十萬。其中大多,只怕是無主見之輩。以韓鍔兵部行走得來的判斷,為宰相左袒的軍中鐵桿心腹與為太子右袒的軍中實力只怕大致相當,各有近萬。一旦激變,鹿死誰手,就要看天意了。所以自己雖份量不太大,在他們看來,卻是必爭的一股實力。

韓鍔心中正自轉念——那三皇子卻不太會說話,似也看不清什麼真正的局勢,腦中的一點東西大概還都是陳希載教給他的,倒是陳希載掌控了席上話語的主動之勢。他屢屢朝韓鍔套話,韓鍔只是虛應不答——也許,如能得紫宸俞九闕之助力,如果皇上的日子再能拖上兩三年,這個難解難拆的局勢在王橫海將軍與古超卓加上自己的努力下還可以真的順延平定下去。但其間必有犧牲,不過總比一旦太子與百官直接衝突來得好吧?他現在不能多話,只有虛與委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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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皇子贄平真的象不太會說話,如陳希載所說的“仁惻”。他只是勸酒,這酒卻把他自己先勸到了醉鄉里去。看著伏在案上已酣睡過去的三皇子贄平,陳希載忽喟然一嘆:“我前日到宮中面聖時,皇上確實老了,神思大不如前。聖上當時突然慨嘆了一句:‘其實,我該還有一個皇兒。我最近做夢老夢到他還活著,隱約記得當時為他生辰不利,不易生養,是瞞過外面悄悄抱養去了。他如還在,現在也該十九了,也算長大了。他的名字,卻該是贄計。”

他說時,一雙眼掃了韓鍔一眼。韓鍔心中冷冷一驚,卻聽陳希載道:“我聽聖上的意思,對贄計皇子青目有加。似也還在唸著餘皇后當年之情份。如他在,只怕皇上倒真想立他為嗣的。”

這分明是陳希載在做暗示:他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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