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沒有對遊白交待,他在眾目睽睽之下摟著離兒離開,那毒一寸寸撕裂著身體,讓他無從著力。轉過山,終於支援不住,一個失重,離兒低呼一聲,兩人相擁,滾過灌木叢叢,直落深谷。
南宮傲醒來的時候,天色已近黃昏,略一運氣,心裡立刻血氣翻湧,那毒很烈,卻始終沒有侵入心脈。
“離兒。”山洞外有聲響,南宮傲直覺地喚出這個名字,自己都覺得可笑。果然斜陽的光亮中,那人已經抱了一堆野果進來,看著他醒來,眼裡露出溫暖的神采。
她傾身將一枚紅色的果子遞給他,南宮傲看著那隻手,紅色的野果鮮豔非常,越發顯得那手上傷痕的斑駁可怖。他輕輕地握著那隻手,於是手的主人便帶了疑惑地神情看他。
伸手去解白色的面紗,離兒畏懼的往後避了避,白紗下的臉,如果還能叫臉的話……南宮傲微側頭閉上眼睛,沒有看到那雙眸子的神采在看到他神色的時候慢慢地黯淡下去。
不聲不響地將面紗重新戴上,她向他示意:我去打水哦。然後轉身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南宮傲伸出的手僵在中途,那一刻很想抱住她,告訴她即使是她變成什麼樣子自己都不在意。可是心動情傷,冰蠶烈火的痛讓他無力開口,強行壓制著體內的毒,迫自己不去想她,於是那個黃昏,她一個人在谷外,觸控自己的臉。
***
夜裡,劇痛襲來時,南宮傲神智不清,正如烈火焚身的時候,有清涼的液體慢慢從口腔一直潤到心裡。南宮傲微睜眼睛,離兒將鮮紅的液體喂進他的嘴裡。
山谷的夜,靜得詭異,只有身邊的人是溫暖的。南宮傲抬手,輕輕撫過她的臉,她含羞地低垂了頭,即使是容顏殘缺,那一低頭的溫柔也勝過了世間百媚千紅。
南宮傲伸手將她攏入懷裡,她的眼睛在朦朧的月色中現出淡淡藍光,那一刻的肌膚相貼,南宮傲突然想就這樣,化成永恆的姿勢。
山谷的日子竟然閒適而安靜,南宮世家的人,應該已經四處找尋了吧?南宮傲攬著懷裡的人兒,看著她好奇地點點花間的彩蝶。他的下巴抵在她的髮間,微微閉上眼睛,七星海棠的毒,無藥可解,那麼是不是自己,就只剩下這七天了呢?
夜裡,依舊準時毒發。離兒擔心地看著南宮傲,於是他便笑,一手攬了纖薄的人兒壓在身下,拉開她的衣服,啃咬著粉嫩地脖項。
多久沒有碰過她了呢?南宮傲已經沒有辦法維繫自己的理智,那種痛寸寸撕裂著身體混著情慾,他瘋了一樣進入她的身體,痛苦地、歡愉地、緩緩地抽動,她的眼眸,純純的水色朦朧,南宮傲淡笑著親吻她的唇,汗如水洗,滴落在她臉頰。
“走,帶你去看日出。”南宮傲拍拍離兒的臉頰,她習慣性地偏了頭。
順從地任南宮傲牽著,在壁一塊突出的岩石上坐下來,靜靜地看著山那邊,紅光慢慢?濺。
南宮傲讓她靠在自己懷裡,山風徐徐,吹起青絲縷縷。指尖習慣性地把玩她的髮梢,她安靜地任南宮傲抱著,白衣蹁躚,輕輕拍打著黑色的衣袂,於是連風也溫柔了。
朝看草長鶯飛,暮聽人魚唱晚。山中時日,當真是非常快。當紅日冉冉,金光譜照的時候,離兒伸出手接住那縷陽光,有淡淡的笑意在臉上綻放。
南宮傲握住她的手,叫聲:“離兒?”
她轉頭笑意盈盈地持著他,南宮傲輕撫她的發:“說話。”
她唇微張,低低地艱澀地道:“南宮……傲。”
南宮傲淡笑著摘了樹枝,握了她的手:“知道怎麼寫麼?”離兒搖搖頭,他俯在她耳邊:“那麼,我教你。”
下了那岩石,在鬆軟的谷間,南宮傲三個字,瀟灑飄逸。離兒生澀地執了那樹枝,歪歪斜斜地跟著那蒼勁的字跡,一筆一畫仿著那三個字。於是谷中,便留了一大片南宮傲,南宮傲,南宮傲。只是那蒼勁的筆鋒,隱去了歪斜的字跡。
南宮家的人終於找到了這裡,在第六天,南宮傲已經沒有辦法保持清醒的神智,但他依然安慰著身邊的人:“沒事的,沒事的。”
死死握著她的手,放給遊白的飛鴿傳書,應該已經到了吧?這小子一向無情,但對離兒也是動了真心,也許,她的快樂,只有靠他去給了。
南宮老夫人進洞口的時候就看見這一幕,緊緊交握的雙手,像極了生離死別。她想起很久很久以前,那個男人……也曾有過的柔情。
南宮延上前一步,離兒抬頭看向他,那樣斑駁的傷痕讓他也不由心驚,可是那雙